他并非不通世事,当然知道那几个女孩子之所以与他亲近,明显是将他当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姊妹」。
不过这对岳清明来说倒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有几个能说话的(jiāo往)物件,偶尔也会忙里偷闲,趁着下午空闲订些甜点或饮料一起共享,闲聊几句,就当作是下午茶时间。
唯一的问题在于:到底该找哪一个人?
方法他倒是已经决定了,就是按下通话键,接通之后喵喵叫。
仅有这两个步骤而已,因为现在的岳清明说不出人话,只能这么做。
昨天与今天其实都是上班日,但他没有出现在公司,手机昨天响起的时候他没有接,后来一看,才确认是公司的座机,显然公司里的人也知道他旷职了。
只要用手机打电话去,发出猫叫声,然后挂掉,对方肯定会打回来,之后一直不接电话的话,总会有人发现异样。
岳清明记得公司员工守则里有一条规定,无故旷职三日以上视为有离职之意愿,连续旷职五日以上,将经由直属上司约谈,依法终止双方订定之劳动契约。
公司里的人如果找不到他,自然会到他的住处,或许会从手机完全没人接这一点察觉到他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请人打开他家的门。
这是岳清明用最积极乐观的态度构思出来的脱困蓝图。
若是往最悲观消极的方向思考,公司里的人就算接到了有猫叫声的电话也完全不在意,只当成是恶作剧,旷职五天后主管直接认定他决定辞职,索xing省下约谈的步骤,通知公司人事部门解雇他,最后他因为弹尽粮绝而活活饿死。
……不管怎么想都是最糟糕的死法。
岳清明趴在沙发上,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从平常偶尔会jiāo谈的三名女同事之间,他挑选了一名年纪稍大一些、xing格较为稳重的女xing,按下了对方的电话。
不一会,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岳先生? 』
对方显然从预设的来电通知看到是他,叫出了平常的称呼。
尽管觉得这么做实在很蠢,但岳清明还是开口喵喵叫了起来,而且尽量让自己的叫声显得慌乱急促,希望对方能体察到自己的qíng绪。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喂……? 』
岳清明已经将残余无多的尊严都舍弃了,锲而不舍地又叫了十来声。
几秒后,电话被突兀地挂断了。
她可能会觉得这是某种恶作剧,不过除此之外,岳清明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总不能按照联络人顺序,连续打通好几人的电话,而后求救地喵喵叫。
女同事们一旦起了疑心,与其他人讨论,就会发现彼此都遇过这种事,那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疑窦。
除了引别人过来开门之外,其他的关注或者议论,岳清明完全不需要。
只要锁住的门被打开,重新得到自由,就算必须去当流làng猫,他也觉得无所谓了,总比被饿死在这里好。
接下来一整天,手机响了两次,岳清明看到是公司的电话,但一次都没有接。
隔天,他将冰箱里最后一点熟食吃完,看着柜子里仅存的一些粮食,比如应急用的方便面与罐头,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凭岳清明现在的身体,不管是用热水泡方便面或者打开罐头,这两种动作都十分艰难,尝试了几次,终究不得其法,方便面还能用爪子撕开包装直接吃gān面,罐头就不行了。
之后两天,岳清明极尽所能,节省地吃完了剩下的存粮。
已经是周五了。
他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然而这对他其实没什么意义,被关在自己的住处,简直是度日如年,他也没有心qíng找些消遣方式打发时间。
早上已经吃完最后一点方便面,傍晚时,岳清明趴在沙发上,感觉肚子饿得要命,几乎有些晕眩。
就在他觉得自己真的会饿死,奄奄一息地趴着,考虑要不要再打一次电话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起来。
岳清明浑身一凛,知道外头有人,但是门被锁着,他连忙跳下沙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冲到门边,对着门fèng底下喵喵叫了起来。
外头隐约传来了模糊的人声。
「咦,这是猫叫声?没听说岳先生还养了猫……一直没人来开门,岳先生该不会真的不在家?」
岳清明一时也怔住了。
尽管仍持续发出叫声,但他心中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