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以后,这两人更是不对头,单仁好几次道歉,伊远信都只是眨了眨眼,到后来单仁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才知道这人压根就忘了这茬儿!害他内疚这么久。伊远信站在打水处想起当时的事,之前是不记得有这一茬,但被同桌这么一弄,想不记住都难了。只是,自己真的闷骚吗?他低头不语,看着自己绯色保温杯,这是妈妈给自己的,他也不想用。
默默盖上杯盖,赶紧走回教室,下节课班会,最后一次真正意义的班会课了。
伊远信前脚回到座位上,班主任老杨就进来了,随之响起的便是上课铃,“叮铃铃”的听都听腻了的那种标准铃声。老杨走到讲台上,沉稳的嗓音开始布置接下去的任务,就是单纯的布置事qíng,毕竟现在的时间都是按秒来算的,他可不想làng费太久。
更为惜时的便是伊远信,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写文综卷,一点也不冲突,反正身边的单仁会听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问他好了。其实单仁不屑于伊远信这种学习方式,轻松几分钟会让自己考试少考几分吗?不会!至少在伊远信没把自己拉开太大差距之前,他是不信的。
说起来,这两人也是文科班的学霸,不过伊远信是偏科大军中的一员大将,他的文综好到可以考出280的成绩,这在文科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你就算答案写的再标准,老师都会选择xing的扣你几分,这就是文科。
然而伊远信数学却是惨不忍睹,也不是完全不能见人,只是和单仁次次满分比起来,他那及格线边边靠的分数,实在不能看。这也没办法,伊远信清楚自己的能力,他对理科实在一窍不通,所以他才不顾家人反对选了文科。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要是真这么惜时想学好,就应该现在做数学题。”单仁往桌子上一趴,头抵着书本看着讲台上的老杨,话是对伊远信说的。这话其实揭穿了伊远信的一些缺点,他不愿正视自己的缺点。
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可以去提升自己的短板,可是他不要,这就是老师们一直不懂明明挺认真的孩子为啥会偏科。而单仁却了解这一点。
老杨的话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伊远信听到单仁这话,似是在思考面前这一题的答案,其实中间有了一刻停顿,最好的证明便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来确认单仁刚刚说的话,这样的距离他绝对听见了,既然没有装作没听清多问两声,那就是被自己说对了,沉默了。
6月26日,高三的毕业生们已经完全结束了高中生活,教室寝室都腾出来了,那么身为高二的他们,其实从那一刻起,就已然是毕业生的身份。
伊远信很快接受了这样的身份,在老杨宣布他们要搬入高三楼的时候,全班人声鼎沸,掩饰不了心中的激动,唯独伊远信淡定地坐在那解题。其实他也不是接受快,只是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也许所有人眼中他是尖子生,尖子生就是与学习作伴,然后在高考的时候,一展才华,成功踏进自己梦寐以求的高校。可是他,却不这么想。他单单因为喜欢文科选择了文科班,待到高三结束了,他又该gān嘛?
不会再有一年让自己再学一遍,所以他该去哪?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可在伊远信看来,这个问题难以解答,他没有更远的目标。他似乎已经成为了有些人口中的学习机器,只是他真的是喜欢学,而后不知该gān嘛,仅此而已。
这些暂且不谈,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如何搬动自己脚下这一箱的资料?
好吧,他现在有点后悔之前gān嘛要驳回单仁的好意,现在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并非是手无缚jī之力,他体育成绩在班里还是佼佼者,引体向上标准十个也不在话下,可这也不代表他能一口气搬动五十斤的箱子从A教学楼走到C高三楼。中途休息的话或许可以。
他的其他东西都已经搬过去了,如今就剩这箱子了,站在位置上考虑了一会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他们是在五楼,搬过去后还是五楼,想想手就疼。
那棕huáng色的纸箱上却又落上了一双修长的手,已经弯腰准备搬箱子的伊远信抬头看去,结果还是单仁。看他这姿势,是要帮自己搬吧,如果是这样,他可以考虑以后耐心点给他解题。“那啥等会一起留下来打扫教室吧,搬走后这善后工作也要做好,过两个月小学弟就到我们这间教室了。这些东西,你自己加油哈,我先去找老班了。”单仁最后那一笑,伊远信觉得特别刺眼,如果可以,他想搬起这五十斤的箱子盖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