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年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话,竟有些羡慕。
他知道他爸爸是很爱他的,就像他很爱,很看重他爸爸一样。
但是,也许是xing格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把对方看得太重要,他很少像许致言这样跟他爸爸开玩笑。
他们相处,更多的是敬慕和爱护。
许致言即使在和夏叶东讲话,也一直分神关注着夏安年,瞬间就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落寞。
“小年,给我夹点ròu吧,我不方便。”许致言看着夏安年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夏安年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眼笑着看他的夏叶东,终是夹了一筷子放到了许致言碗里。
许致言扬高了嘴角,“谢谢小年,你也给夏叔叔夹点吧,他刚刚都给你夹了!”
说完许致言依然笑着看着他。
夏安年夹起一块子ròu有些纠结,自他懂事起就很少给夏叶东夹菜了,上一次还是幼儿园或是稍晚一点,他已经模模糊糊的记得不太清楚了。
夏叶东听许致言这样说也有些期待起来。
在老婆去世后,他成天忙于工作,忙于升职,赚更多的钱,给儿子铺垫个更好的未来,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与夏安年相处的也越来越少。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有关夏安年最清晰的印象反而是他的小时候。
那时候他妈妈也在,夏安年软软乎乎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周围的人都夸他好看,路过的时候也都爱逗逗他。
而且,他那时小小的虽然也有些小调皮,但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可爱的多也懂事的多。
夏叶东依然记得,他晚上下班回来,夏安年小小的就坐在门口等他,见到他的身影就欢喜的扑向他怀里。
第六十章 伤 口
那时候,他就一把把夏安年抱起来,仰着头举过头顶,听他风铃一样清脆的笑声。
吃饭的时候,小小的夏安年不知道在幼儿园学了什么,实践起来到有模有样。
他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伸着小粗胳膊把他和他妈妈都拉到饭桌旁边让他们坐下,然后自己稳当的爬到椅子上站起来,给他们夹第一口菜。
然后,他就会仰着粉扑扑的笑脸趴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吃下去,再心满意足的欢呼出声。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这些曾经发过的事qíng反而像陈年的酒一样,历久弥香。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与儿子的关系反而渐渐淡了,虽然在心里他们依然确切的肯定彼此是对方最重要的人,但生活上的实实在在的亲近越来越少了。
夏安年看了眼夏叶东明显有些晃神的脸。
岁月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他已经长得像爸爸一样高,而他小时候看起来像巨人一样qiáng壮的爸爸,鬓角竟然也有了些许白发,
夏安年瞬间有些难过。
他把那一筷子ròu稳稳当当的放在夏叶东碗里,“爸爸吃。”
夏安年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这样说,但记忆深处的那句话,仿佛终于被相似的场景触摸了开关,就这样脱口而出。
爸爸吃!夏叶东十来年没再听过这样的话。
他不想让儿子看出自己的哽咽和瞬时间就湿润了的眼眶,他掩饰的低下头两大口就吃gān净了夏安年夹给他的ròu。
“谢谢儿子!”
夏叶东嘴里还有着没有完全咽下的ròu,唏哩呼噜的对夏安年说。
夏安年只觉得心里有一种qíng感从心底膨胀起来,拱的他酸酸胀胀的。
夏叶东平复了自己的qíng绪,抬头对着许致言感激的笑了笑。
许致言拿起右手做了gān杯的动作,夏叶东被逗得更是开心起来。
这是夏安年家里这些年来最热闹的一顿饭。
平时,即使是过年的时候,家里往往也只有他和夏叶东两个人,而他们两个又都不是会主动表达qíng感的人,家里就显得冷清起来。
许致言却不一样,他咋咋呼呼的有什么就想说出来。
他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求安慰,喜欢就说,不喜欢就不理会。
这顿饭他仿佛成了两个人之间的润滑油,逗趣的言语惹得三人频频发笑,所有人的关系都更近起来。
“致言是个好孩子,多亏了你,安年都变得开朗多了!”
许致言听夏叶东这样夸他,也不谦虚,还跟着点点头。
夏叶东见他这样笑的更开怀起来,夏安年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