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轻轻叹了口气,便扶着虚弱的平安上了拖拉机。
在车上,司机还给了她一块面包,平安看到面包两眼放光,几乎láng吞虎咽吞下了面包,虽然还是饿,但整个人的jīng神已经缓了过来,她说,“谢谢。”
“我要去北区送货,那里偏,我就把你在片郊的派出所给你放下,你让那些警察叔叔给你找爸爸妈妈吧!”司机问平安。
平安点点头,不管如何,她都非常感谢这位好心的司机。
拖拉机在越来越浓重的夜色中缓缓进城,司机把车停在了路口,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五十块,“小姑娘,这个钱给你,你去路口的店买双鞋子,还有派出所在路口拐角走一会儿就到了。”
平安接过钱,万分感激。
往前走十多米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卖鞋的路边摊,摊主一看到是这么脏兮兮的小孩,很嫌弃地都不想理睬。
平安挑了双简陋的凉鞋,问摊主,“老板,这双鞋多少钱。”
“十块钱。”摊主无心这票生意,随口说了一个价钱。
平安心中预算有限,不想làng费钱,只好开口,“老板,能不能再便宜点?”
摊主“哼。”了一声,又有其他客人过来问,“老板,这双鞋多少钱?”
“十块钱。”老板殷勤地围过去,之后又回头对平安说,“你爱买不买,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平安犹豫了一瞬,还是把钱掏出去给老板,“给我这双。”
之前问鞋的客人看了一圈之后,还是没能找到满意的,就走掉了。而平安却最终十块成jiāo了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凉鞋。
脚底的血迹快要gān涸,可是伤口还在,刚才脚底一直走在颠簸的地上,偶尔踩到石头和碎玻璃,真的要痛死。平安换上新鞋子,塑料磨着伤口,也是一痛起来就要命。
天上的月亮很亮,平安背对着明亮的月亮,脚步一颤一颤地迈向最黑暗的地方,走了很久,平安走到了一个桥墩下,现在的她又饿又困,但是满足不了饿的话,就先将就睡一个晚上,待到明天天亮之后再想办法。
靠近路边的桥dòng下,被当地的村民擅自征用,里面塞满了gān稻糙和新鲜的木材。现在的日子,入夜了外面又冷又湿,外加风大,平安用尽了所有力气把gān稻糙凿了一个坑,将娇小的自己塞了进去,又盖上一层稻糙。
这才是真正的以天为盖地为庐,平安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李亦晗说:“平安,你伤害了我的家人,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平安想要解释,可是嘴巴居然被人给封住了,无论怎么努力都开不了口,她拼命地用眼神示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亦晗不听,他gān脆走开背对平安,平安的脚下出现一个大坑,她掉了下去,落入水中。
就在快要被淹死的瞬间,平安咳嗽地醒了过来,入眼的景象,让她一瞬间混淆了记忆,冷静了几秒之后,事qíng才开始渐渐拼凑起来,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桥dòng下的稻糙堆里,现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平安坐起来东张西望,就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姐姐走过来,平安下意识地要逃避,“你走开。”
“小朋友,你终于醒过来了。”这个白衣服姐姐微笑着对平安说。
平安渐渐放下戒备,“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白衣服姐姐说,“这里是医院,是村民发现你晕在桥dòng下,把你送到医院来的。你的家人在哪儿?”
“家人?”平安有点心痛,抬头看护士,眼神悲伤,“我没有家人。”
护士姐姐被平安地眼神吓了跳,小小年纪如此悲凉,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好,没有家人,那你好好休息,这边还在挂葡萄糖,等好了之后,我让人帮你准备稀饭,你需要补充一下食物。”
平安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再躺下,平安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拉开chuáng帘,这才发现这是个多人的普通病房,临chuáng的有各种各样的人。一个老爷爷正在为躺在病chuáng上的老奶奶喂稀饭,边喂还边说,“啊!”就像喂一个婴儿一样耐心。
临chuáng的小孩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吃饭,哭闹得厉害,爸妈都在一边哄着,小孩越闹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