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回到卧室,躺在chuáng上,思索着刚才得到的那些资讯。
就算沉芜与霍韬多年前便已认识,而霍显的母亲在那之后几年间逝世,那也不代表他们有过什么,毕竟多年朋友发展为qíng侣的事qíng并不少见。
霍显究竟是基于什么理由,才会有这种推论呢?
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如果真的喜欢霍韬,沉芜完全没必要单身这么多年,都还一直对他的生父念念不忘;因为她心里还有江渊,所以无法发展一段新的关系,这点江洋是明白的。
不过,仔细想想,在妻子去世后,霍韬也一直没有再婚。
最有可能的推论,大概是沉芜对江渊念念不忘,而霍韬对沈芜念念不忘,两人各自单身这么多年,直到近一两年,霍韬与沈芜才正式在一起。
以霍韬当时的已婚身分,即便没有做出越轨的事qíng,但jīng神上却暗暗爱慕另一个女人,若是霍显的母亲得知这件事,当然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对江洋而言,这是个棘手的难题。
不管当时霍显的母亲知不知道沉芜这个人,但霍韬肯定是有印象的。
沉芜当年与霍韬并无瓜葛,多年后重逢才重新jiāo往,霍韬或许暗恋过沉芜,但顾忌着妻子与儿子,并未真正出轨,沉芜也对此一无所知。
否则霍显就不会仅摆出抗拒的态度,而是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想方设法拆散甚至报复婚内出轨的父亲与这段婚姻中的第三者。
想到这里,江洋终于松了口气。
虽说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的推论,但沉芜亲口说过他们当年没有瓜葛,江洋自然是选择相信母亲。
又过两天,沉芜调整好时差,便带着江洋去约会。
当然,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八十岁的成年人所定义的约会,自然与江洋不同,不过在霍韬的车上瞧见一脸不qíng愿的霍显时,江洋愈发确定,霍韬应该早已察觉霍显的想法。
霍韬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甚深,所以甚至不去辩解什么,只是让他们增加接触的机会,让霍显透过频繁的日常相处,认识沉芜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作为沈芜的儿子,江洋比任何人都明白,沉芜很讨人喜欢。
倒不是说她很温柔体贴,但她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旁人的好恶,用最适切的态度对待当事者,所以人缘一向很好。
如果沉芜在霍显面前表现得趾高气昂,只怕这时早已与霍显发生冲突,针锋相对,然而沉芜并不介意霍显是否接受她,态度始终十分客气,就算霍显当面表现出对婚事的不赞同,也从不动气。
这样一来,霍显反而没办法对沈芜口出恶言。
他想明白这点后,心qíng也轻松了不少。
连自己这个相识不久的人都能察觉霍显的想法,沉芜与霍韬都知道也就更不稀奇了。
沉芜今日穿得轻便,只是额外戴着帽子与口罩,上车后才摘下来,江洋不知道今天的行程究竟要做什么,几人用餐过后,他才知道今天要做什么,登时有点后悔跟来。
「快过来,你都要成年了,也该订做几套西服了。」沉芜回头,笑着催促道。
沉芜即将在他与霍显的生日宴会上宣布婚讯,但并没有任何仪式,当天也不准备穿上奢华的礼服或婚纱,所以这方面的jīng力都放到了江洋身上。
从小时候开始,沉芜就热衷于为他准备服装甚至亲手打扮,这个嗜好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江洋悄悄瞥了霍显一眼。
男人一脸不耐烦,但大概是早有预料,只是冷着脸催促替他量尺寸的人快一些,其他时候则一语不发。
过后,他在沈芜的指示下一连换了多套风格各异的西服。
江洋本以为霍韬仅是陪同他们而来的,后来沉芜要他换上一套浅色西服后,霍韬竟起身挑了一条领带,亲手替他系上。
「这样如何?」霍韬动作仔细地替他整理衣领与领带,转头对沈芜道。
沉芜的表qíng很微妙,过了一会才道:「你的品味总是比我好。」
「也不是总是。」霍韬微笑。
这话像是打哑谜,沉芜随即默契地与霍韬相视而笑。
站在这两人身边,江洋感觉自己就像个电灯泡,索xing退开几步,到穿衣镜前审视自己的装扮。
不得不说,霍韬的品味确实很好,浅灰色西服配上深色领带,效果比想像中还要抢眼。
这时,霍显从另一侧的更衣间走出来了,在江洋身边停下脚步,凝视着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