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她便陪老夫人散步,逛了一圈后把人送回房间歇息。梁冬晓就在门外等她,箭步过去勾着她肩膀,压低声音:“赵七又来了,还带着徐太傅,你快跟我去看看。”
罂粟错愕,任她扯着快跑,一口气到接近大门口的前院。
院子里气氛不算好,隐约剑拔弩张。梁父是个很严肃的人,这下更严肃,紧抿着嘴角,把正低头抹泪的梁母环在身前。贺游南依旧挂着笑,笑容却是冷的。在他们三人身后,又有七八个蓄势待发的布衣家丁。赵七将徐太傅挡在身后,两人身后跟着的一行铁甲卫,队列一直拖到门外。
见她,赵七高喊:“罂粟!”
罂粟头疼,难道这阵仗又是为她?走到近处,对着几个长辈福了福身,专门走到徐太傅面前,道:“徐老找我?”徐太傅两眼泛着水光,喉头哽了许久,点了点头。她便接着说:“直接让赵七传句话便可,何必弄得剑拔弩张,让我不好做人。”
梁冬晓顿时一脸得意,徐太傅的脸色更加难看。罂粟略感不忍,道:“眼下也没有谈话的气氛,不如约个时间,把一切都说开了,免得拖来拖去的徒增麻烦。”
徐太傅的目光又暗稍许,迟疑了会儿总算是答应,道:“明天?”
罂粟想了想点头,问:“时间,地点?”
徐太傅道:“我自会派人接你。”不道破,是因为不想被旁人打扰,尤其梁家人。
罂粟默许,拱手送客。徐太傅嘴角哆嗦了哆嗦,先一步转身,赵七则盯着罂粟猛摇头,似乎对他很是不满。倒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径直带队离开。
白染原本在后院看书消遣,闻讯赶来正见赵七徐太傅离去的背影,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忍不住小声询问与他擦身的罂粟:“发生何事?”剑拔弩张的气氛仍有迹可循,他并非迟钝的察觉不出。
罂粟苦笑了苦笑:“该来的总归会来。”
白染送她回房,一路沉思。数日前在画舫,徐太傅的表现多有怪异,他自那时就忍不住横加揣测。忽然意思到自己从未问过罂粟身世相关的话题,索xing就在今天一并问了。
到了房间,罂粟好奇白染一直跟进,无奈道:“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白染不好意思的轻咳。他这段时间一直走神,只顾跟前跟后,想必又失礼了。看罂粟并不见怪,定了定心问道:“我还从未问过你身世,能否告知我一二?”
罂粟脸色一沉,苦笑也从脸上消失。撇开他走去桌边坐下,倒一杯水边喝边说:“我的身世没什么大不了,毒王是我师父,梁冬晓这一家或许是我亲戚,徐太傅那里我一无所知。”
白染紧挨着她坐下:“真不打算弄清楚?”
罂粟冷道:“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我,不爱搭理的人始终不会搭理。我以为徐太傅欺人太甚,要不是看着他年迈,又教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怕我在画舫上就忍不住冲撞。我的事,他管不着!”奋力一敲桌,茶水四溅。
白染心知她定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多加bī|迫,握了握她的手。
翌日辰时,赵七独自过来接人。梁冬晓早就做好撵人的准备,身边除了贺游南,还有手执棍棒的家丁。赵七见状摸了摸鼻子:“你这是想作甚?”
梁冬晓哼道:“打狗!”
罂粟坐在不远处的花池等候,见状扑了扑衣裾跑过来,道:“我们走!”
赵七得意的笑,转身之前jiāo代:“不许跟上,今日是徐太傅约罂粟一个会谈,你们如果擅闯被抓,可别怪御林军下手不留qíng。”
梁冬晓气呼呼的跺脚,赵七便扬长大去。贺游南挥退家丁,拥着梁冬晓与赵七反向走,立刻被她锤了一拳,质问:“你怎么答应我的?!”
贺游南撇嘴低道:“总得先掩人耳目,这就追出去,不怕被带了个正着?”
梁冬晓不满:“耽搁久了追不上怎么办?”
贺游南道:“你忘了白兄昨晚给的追踪药粉了?还有,刚好可以试试你的那只大láng狗,别搁这儿养了两年不见连狗鼻子都退化。”
梁冬晓心花怒发,踮起脚来赏了一吻:“亏你提醒!”贺游南不免为那条狗感到不值。
好不容易挨了一刻钟,梁冬晓带着贺游南牵狗寻人,两个人乔装打扮。至于白染丁楚一家为何不出手相助,实在是因为他们一大早就被七王府的管事带走,说他们七王爷的七皇叔有请。哼,司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