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感叹:“原来是姑姑的孩子,长得不错。”仔细打量他几眼,“所谓外甥像舅,你身上果然有几分二叔的影子。”
李垣略感汗颜:“二舅说我更像大舅……”
罂粟站起来抚了抚下巴,越看他越觉得亲切,又越觉得诡异——姑姑既然声称恨父亲,又为何将儿子养成神似父亲令人如沐chūn风气质?!
二叔摆明了不恨父亲,莫非姑姑也只是嘴硬?
赵七的手下的探子办事gān净利落,从东方既白到日上三竿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就找到线索。
一路顺藤摸瓜下去,不仅找到徐昕藏身之处的府邸,也找回罂粟被人顺手牵走的马。偷马贼连连叩首求饶,却是这个节骨眼谁来得及搭理这种小事,拂袖一挥将人放走。
听探子粗略禀报之后,赵七不假思索的召来大队人马。等人在王府外头集合好了,徐太傅与杨老夫人齐头并肩的走来,执意跟着一同前往,赵七见与他们同来的赵昱崧等人未加劝阻,遂点头答应。
各自上马或进马车,几十人浩浩dàngdàng的出发。京城百姓不知发生何等大事,一见这等肃杀吓人的场面,避走都来不及了哪敢驻足围观。
出城后直奔一剑山庄而去。
一剑山庄是个在京畿之地大名鼎鼎的江湖世家,各地置业颇多,均称一剑山庄。
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一剑山庄外几百米的地方。门卫看见大队人马冲将过来,叫苦不迭的进去通传。徐昕正与徐思下棋,闻讯掷子,起身冷道:“来的倒是快,一起去看看!”
徐思不解,却也跟着站起来,也跟着走:“谁来了?”
徐昕目光一沉,道:“你恨了多年,也想念了多年的人!”
徐思的表qíng顿时僵住,身形一晃,怅然停了片刻,急急追徐昕而去,怒问:“他来作甚?!你又有什么打算?!分明早就断的一gān二净了,为何还……”
徐昕蓦地收住脚步,冷然回头:“真断gān净了?”
对上徐昕冰锥似的目光,徐昕两眼迸出泪光,紧走几步挽住徐昕的手臂,深吸一口气,道:“走,去看看。”这句话已然不带任何qíng绪上的波动,平静的仿佛一滩死水。
走到前院,赵七已然带人闯入中庭,大队人马正与护卫对峙。赵七是朝廷人,又是个王爷,素来民不与官斗的护卫结节后退。
徐昕见状怒不可遏,加之一眼就盯上由赵昱崧jīng心保护的徐太傅,新仇旧恨的一起冲上脑门,低喝:“我当是谁摆这么大架子,徐老头儿,二十多年不见,还是一样的盛气凌人啊!”
徐太傅与徐昕父子不和在京城里人尽皆知,谁都当徐家二公子是坏了徐家一门清誉的老鼠屎。徐家为书香世家,先辈里头有不少举国闻名的鸿儒,偏生到了徐昕身上,墨香与斯文一扫而光,年纪轻轻便不学无术的跟一群纨绔子弟寻衅滋事。
徐太傅脸色微动,嘴角几不可察的抖了几下,紧接着对一双儿女视而不见。
待到走近了,徐思也收拾好了心境,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与真qíng,苍白的脸冷若冰霜,故意施施然福身:“诸位大人物大驾光临,直令寒舍蓬荜生辉呐!“
徐太傅的脸色又难堪几分,赵昱崧不自在的清了清嗓,视线移至徐昕脸上,分外和气的询问:“愚兄听闻你把罂粟请来做客,不知她现在何处?”
徐昕的目光倏忽转狠,哼道:“我侄女儿身在何处,用不着你担心,还有请谨记一点,徐昕人微言轻,高攀不起你等大人物,愚兄二字你还担当不起。”
赵昱崧微怔,倒也不在意这个硬钉子。徐昕对他的厌恶由来已久,还莫名其妙的深刻入骨,不可能在多年后重逢一反常态的给个好脸色。
徐太傅怒意勃发的质问:“逆子,你把人藏哪里去了?!”
徐昕狂笑:“逆子一说从何而来,真是贵人多忘事!”
徐太傅面色铁青,老脸险些挂不出,气的颤巍巍的大喘气。
杨老夫人担忧的扫过一眼,她毫不在意徐家的内斗,但是罂粟是她的孙女,必定要亲自出头讨个说法:“徐昕,我外孙女呢,你把她给我jiāo出来?!”
徐昕微微一诧,很快又吊儿郎当起来:“原来是杨家老夫人,真是失敬失敬,几十年不见,您的魄力不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