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七一怒之下掷出多枚飞镖,大骂:“你这泼妇!”
步明鸾不闪不躲,好几枚飞镖钉在她身上,汩汩流血。见她呆若木jī,赵七立刻抄起地上的剑,二话不说的刺她。却在半途,忽然一道人影晃过,弹了剑尖一下。赵七但觉虎口一麻,耳听剑刃嗡嗡鸣响,紧跟着便险些握不住长剑。努力握住了,长剑方向已变,刺杀无望。点地拧身再来,身后却一声厉喝:“住手!”
“皇叔!”赵七不依,气的脖颈青筋毕露,举剑再刺。他铁了心要出口恶气,便是赵昱崧的喝令也不听。
赵昱崧大怒,随便捡了个小石头掷飞,恰好击中赵七后背要害。赵七苦撑不住,身后刮骨般的剧痛迅速蔓延,一阵痉挛之后松开长剑扑在地上,恰恰就在步明鸾的脚边。倒地后,他便闭着眼装死,也不只是背疼还是心疼,又或仅是丢脸丢大发了。
众人几yù上前帮忙,都被赵昱崧阻止。事关步明鸾,越少人出面越好,以免事后惨遭沉天堕海的报复。
赵昱崧举步走向赵七,步履凝重。忽觉挂在肩上的鞭子碍眼的紧,便抓着它用力扯了出来,带着鲜血狠狠摔在地上。血流有些汹涌,眼前也多了几枚金星,他便动手再封几处xué位,沉一口气勉qiáng走路。
“母亲、母亲?”青年低唤,半跪地抱着步明鸾安放身前。
赵昱崧脚步一顿,嘴角哆嗦了几下终究是未置一词,径直走过去捞起来赵七。他的目光在青年身上流连了片刻,转而又落在步明鸾身上。她身上的伤口也不少,全拜赵七这小子所赐,却都不过是一些不打紧的皮ròu伤罢了。
他便摸了一瓶药出来,送到青年眼前,道:“一点心意。”
青年颔首道谢,但他双手依旧按在步明鸾太阳xué处,根本无动于衷。赵昱崧眯了眯眼,他则好言解释:“我暂时不便放手,还请前辈先把药放在地上即可。”
“她怎么了?”赵昱崧眉头紧锁,骇然盯着步明鸾死灰色的手。这只手,方才还差点把他bī到绝境,眼下却了无生气。
青年连连叹息,拖延了片刻才道:“母亲她……她的jīng神近来一直不太好,我这是在用内力帮她舒缓痛苦。”
“哥,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溯烟又问。
林惊风道:“又来了一个墨衣的青年,似乎……是她的帮手。不过,可喜可贺,一切都结束了,误不了吉时。”
溯烟不说话,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隐忍多时的泪骤然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赵昱崧低应一声,肩扛赵七转身。却走不过几步,步明鸾就已醒来,怒斥:“放下赵七,你把他怎样了!”她yù纵身而去,青年急忙制止,封了她的xué位,对着她慌乱的眼神哀恸yù绝。
“娘,孩儿知错了,你清醒过来好不好?”青年抱着她不知所措。
赵昱崧心头一骇,脚步骤停。显然,步明鸾口中的赵七并非是他,而是他肩上的这个。皇室之人在外行走,直接报上姓名总多又不便,也不只是谁起了头,多数以姓氏加上排行自居,故而,眼下便有两个赵七。
步明鸾口中赵七是他,却错认。
“赵七、赵七,你快醒醒!”步明鸾大喊,扫一眼青年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登徒子,快放开我!赵七,你快醒醒,快救我啊!”一怒一急之下,她竟口吐鲜血,眼泪纵横。
青年惶恐无依,忙将真气灌注于她体内。他想给步明鸾解xué却又不敢,生怕介时连他也招架不住。他只顾死死抱着步明鸾,泪眼阑珊好不哀恸。
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为人子女者最痛苦的事qíng,莫过于此了吧?
过了片刻,步明鸾原本死死挣扎,却不知为何陡然沉静下来,眼神倏忽一变,鬼使神差的冲开xué道。她安抚似的拍了拍青年乱颤的肩背,道:“乖冥儿放心,你不是喜欢溯烟那丫头么,娘这就让你如愿以偿!”
说时迟那时快,步明鸾鬼魅一般掠过,气势如虹的一路掀飞几十人,各个倒地不起,哀鸿遍野。及至到了新娘轿前,长鞭一挥便把轿子鞭了个四分五裂,抖着灵蛇一般的鞭稍捆住溯烟扬长而去。
“乖冥儿,还不快跟上!”
她的来去不过一瞬,根本没有任何一人来得及反应,包括就守在轿子边的林惊风等人。众人心中余悸仍在,莫不是冷汗涔涔,毛骨悚然——倘若这样一个步明鸾从一开始就打开杀戒,在场几人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