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_作者:兮光(64)

2017-12-03 兮光

  罂粟气呼呼的咕哝:“我倒觉得,纵然喂了泔水桶,也好过填饱他们的五脏庙。”

  碍于步苍冥尚在药师谷,众人深怕步明鸾杀一个回马枪,糙糙填饱了肚子火速离开,包括几名伤者也被再三坚持的伙伴以车载走。送过客人,白淏放心不下白染,便屏退丁楚等人独自过去探望。

  白染半躺在chuáng上,罂粟坐在chuáng前的小凳,两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白淏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冷道:“便是苦中作乐,未免也乐的过火!”

  罂粟心有戚戚焉,悻悻然的扯了个别扭至极的笑,借口看望卫楚飞一般离开。

  白淏拧眉,直到确认罂粟听不见了,这才大怒质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白染面色不改,内心波涛汹涌——终究功亏一篑!

  ☆、第三十一章

  卫楚的伤势不轻,罂粟找过去时,他已被缠成了个绷带人,一动不动的躺在chuáng上。除了卫楚之外,室内还有一人,玄衣如墨站在chuáng尾,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见她,他抬了抬头,眼里yīn云密布,未置一词。

  罂粟道:“我来看他。”她飞快跑到chuáng边,卫楚已经醒来,眼底尽是苦涩。

  “笑,笑吧,你只管尽qíng的笑吧。”卫楚虚弱的叹一口气。

  罂粟差点没忍住,倘若不是还有个外人在场,她定要仰天大笑,还会酸他几句。她勉qiáng忍住,坐在chuáng边上,别提多么认真的端量他脸上的伤。不大点儿的地方足有十来条寸余的口子,擦伤所致的淤青加上涂的白色药粉,一张冰块脸堪称五颜六色,再也冷不起来。

  却也奇怪的紧,细看之下,他脸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好像被人故意手下留qíng,妥善用药便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恐怕这也是他不必真正变成绷带人的主因,小伤只用涂药不必包扎。

  “究竟发生何事,怎么才一天不见就成这样?”罂粟没好气的问。

  卫楚心旌一动,原以为合盘拖出实qíng后,罂粟便不会原谅他,更不会过问他之死活。

  “嗯……”他愣了愣,“任务。”

  罂粟咬牙,静默片刻之后,忽然大骂:“任务,又去任务,你就这般轻贱自己xing命,让你找死也去?!哪个不要脸的缩头乌guī躲在身后,却要你去卖命,你就不会反抗一下?”

  卫楚语塞,步苍冥脸色一变,走过来一把扯起她,道:“你别折腾他,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罂粟奋力挣扎了几下,扣住她手腕的手明明就没怎么用力,她却无论如何都挣不开。她既不想丢了自己的脸,也不想给卫楚找难堪,便点了点头同他出去。

  “你就是那个少宗主?是你让他卖命?”

  步苍冥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对于她所谓的不要脸的缩头乌guī也认下了。“我没想到他们胆敢对他这样。”

  “你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qíng多了!”罂粟大嚷,“让他卖命之前,你不会不知事qíng的凶险,却还让他去,就不能为他想一想?他是人,不是九命怪猫,他只有一条命,说没就没了。就算他蠢,他愚忠,你总该不蠢,总该为他也谋划一下吧?你、你——”

  罂粟一时气节,粗喘几口气,“哼,高位者果然都是冷血禽shòu,根本不把他人的命当命看!”

  步苍冥自知笑的不该,却并不认为责任在他。他本打算让罂粟尽qíng发泄怒气,他恰也需要一个人狠狠骂醒他,双方各取所需何乐不为。可惜,他实在忍不住,她骂人的表qíng实在生动,让他没有半点被骂的痛苦或气愤,反而高兴,替卫楚高兴。

  笑痕虽浅,罂粟还是发现。这几天来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找个出口,把气撒在这祸起之源的头上。本以为一场唇枪舌剑的jiāo锋,她也准备好了纠缠到底,怎生他就不急不怒,竟还笑了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自讨没趣,有些甘拜下风……索xing,脸色一板,催促:“你倒是说吧,他怎么弄成这样?”

  步苍冥敛神,又染一身yīn郁。“我为了阻止母亲,便将应付其他十几人的事都jiāo给了他。”

  罂粟没好气的哼了哼,对他的说法颇有微词。

  步苍冥讪笑说道:“初五傍晚,我们到达药师谷东南六七十里的地方,母亲直言大功就要告成,放话下去暂歇几个时辰等神清气慡了再出发。我看机不可失,便盘算着在营地周围布阵,等一两天过后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放他们出来。我巧言接下值夜的差事,又在篝火里填了大把迷烟。本以为万无一失,我娘却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