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儿乖,炀儿不哭,娘一定把爹平安带回来。”青菀先声夺人。
赵昱崧微嗔,瞥了丁楚一眼,走过去蹲下拍了拍丁炀,把他抱在怀里仔细哄着,看的赵七直眼红。他从怀里扯了块玉佩出来,差不多有丁炀的掌心大小,赵七一见,顿时两眼圆瞪说不出话来。赵昱崧把玉佩挂在丁炀脖子里,握着玉佩道:“师父向你保证,一定把你爹娘平安带回来,你也保护好师父的玉佩,如何?”
赵七总算松了一口气。玉佩本是一对,由先皇也就是他皇爷爷勒令工匠jīng心打造的,一个在他父皇手里,一个在他皇叔手里。单个玉佩虽说不能像虎符一样号令三军,但也足以调动一方兵马应急,他差点以为皇叔不顾分寸把它当礼物赠送给一个huáng口小儿。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正yù上前劝阻,赵昱崧轻咳,赵七便仅在喉咙里咕哝了几句不满。
一行人策马出发,罂粟可怜的坐在青菀身后,发誓定要学会骑马。
步苍冥弄得很神秘,一句话也不多说,更不提及如何安排的。他仅说了一次跟他走就是,时机到了自然明白。
赵七发号施令惯了,怎肯轻易被他打发,发作之前偷瞄了赵昱崧的脸色,悻悻然作罢——原定人手里面没他,他对赵昱崧死缠烂打了好久才如愿,万万不敢惹他心烦而被赶回去。
不同于赵七,赵昱崧反而对步苍冥的这种行径大加赞赏,并为步明鸾感到由衷的高兴。
步苍冥这么防备着他们,自然不是如赵七信口胡诌的故弄玄虚,而要保护他的母亲。步明鸾毕竟是沉天堕海的宗主,是天下人除之后快的眼中钉,他不得不防备,哪怕对方是药师谷。
日后如若有人意yù踏平沉天堕海,药师谷不见得就能独善其身的保持中立。
大约每隔三五里,步苍冥都要下马撇开他们孤身找寻些什么。众人虽不过问,却也都是明白人,深谙江湖人惯用的联络伎俩。
他的确在找步明鸾留下的记号。沉天堕海并非真如世人以为的guī缩一隅,他们也时常出入江湖,通过唯有自己人才能看得懂的符号联络。
步苍冥找的很辛苦,步明鸾的jīng神不太好,并没有按照规定标记,甚至很多时候根本忘了标记。他只能根据直觉先选个方位,边走边看蛛丝马迹,并在适合做记号的树gān糙丛或石块上仔细摸索。
庆幸,近来他的直觉被训练的很准。
步苍冥总算松了口气,心qíng愉悦的毁掉几株老树gān上新添的爪痕记号,换个地方再给卫楚留下信息。回去之后,他对众人说:“我已确定她们的下落。”
众人未加迟疑,立即翻身上马驰骋。步苍冥一马当先,他鞭子挥的最急,看的让人直心疼那可怜的骏马。他很快就遥遥领先,身后留下一路的烟尘糙屑。赵七没好气的抱怨几句,骂他最会给他们吃土。
一行十几人拉开的距离足有三里,青菀与罂粟恰是拖后腿的那个。她们单个的体重虽轻,但毕竟是两人共乘,马儿负担太大,一旦跑久了也就力不从心。可她们又不甘落后,加急挥鞭奋起直追,马儿的体力便消耗的更快了。
丁楚与白染从旁作伴。一看形势不太妙,二人面面相觑。白染立即邀请罂粟,牵着罂粟的手换到他背后。此后,罂粟便在三匹马之间轮换。
他们的速度逐渐变快,逐渐拉近与其他人的距离,逐渐不再那么拖后腿。罂粟却越发过意不去,心中至少道了一万句的歉。
☆、第三十三章
翌日清晨,众人抵达一个风光明媚的山坳,竹篱竹舍,十分风雅。门前卧了两条狗,一黑一白,都是寻常农家常见的土狗。
一见有人靠近,两条狗齐声狂吠。竹舍内传来几声斥骂,困意满满。步苍冥脸色骤变,飞身欺近。两狗吠的更欢,跳过篱笆扑他而来。众人捏一把汗,有的为人,有的为狗。
令人吃惊的是,这两条狗遇见了他,非但没有撕咬,反而绕着他撒欢,步苍冥竟然也没有踹开它们。
这时,竹舍的门开了一条fèng,探了个头出来。那人满目狐疑的瞧了一瞧,立即扭头大喊:“老婆子,有客人来了!”
“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过来!”一声娇斥紧随而至,分明婉转好听,说是二八佳人也不会没人相信。“死老头,你就不能赶跑他们?”
“他们人多势众,我恐怕招架不住呐!”被喊成了老头子的青年人一把扯开门,上半身luǒ露着,肌ròu累累,jīng壮的胸膛直叫人刮目相看、垂涎三尺。他的右肩肩头有个碗口大的刺青,是个栩栩如生的狐狸头,眯眼含笑,獠牙微露,要多狡猾有多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