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低应一声,听得出来是心qíng不佳,道:“时候不早,你快睡吧,我有些话要对步兄说。”
步苍冥料到定有此劫,小声安慰溯烟几句,帮她铺好chuáng位又看她躺下。白染先走一步,步苍冥随即跟上。走了十几米后,白染忽然站定,反身就给了步苍冥一拳。步苍冥痛的抽气,舌头顶了顶火辣辣的嘴角,口中血气翻涌。
白染甩手揉了揉硌疼的指骨,道:“抱的那样紧,亲的那样尽兴,也不知找个隐蔽的地方,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步苍冥不以为然的笑,掏出一条女用锦帕擦拭嘴角。这条手帕,上次被他嘴上的胭脂染红,这次又被他嘴上的血染红。“打够了没?不够的话就快点动手,我可没兴趣跟你大眼瞪小眼。”
白染瞥见溯烟,她一个骨碌跳了起来,想必是看到他赏步苍冥的那一拳,此刻正黯然神伤。叹气:“罢了,我不与你追究。喊你过来,无非是听林惊风说两三天后就能到林家,着急问你有没有拟定计划。对了,顺便还要提醒你,行|事别太恣意,溯烟并非你我这种彻头彻尾的江湖人,林惊风对你方才的表现多有不齿。”
步苍冥对他后一句提醒一哂置之,片刻后回答前一句疑虑,道:“计划早就有,只差天时地利人和。”心念一转,翻起旧账,“之前要不是因为照顾母亲无暇□□,加上又有几个厉害的大夫虎视眈眈,我早就安排溯烟诈死带走她。我是看你可信才把她托付给你,谁知你连个林惊风都拖不住,害我难尽孝道!”
白染不好意思的呵叹,解释:“你有你的孝,林惊风也有他的。你是沉天堕海的少主,没人敢惹,林惊风不过是军中小将,林家也得在普通人中讨生活,除非是不想好了才继续夹在沉天堕海与药师谷之间和稀泥。”
步苍冥轻哼,勉qiáng认可这借口,蹙眉问:“你以为林家会怎样对她?”
白染苦笑道:“大概会当她做弃子,恨不得与她断绝一切关系。两三天后,迎接的阵仗绝对足够大,必定有许多欺软怕硬的人找麻烦,介时就靠你把他们一一吓退,拯救林家与水火之中。”
步苍冥不以为然:“林家事我才不管,我只求带走溯烟,让她开开心心的跟我走。”
白染笑着拍了拍他肩:“你若想讨得她欢心,令她不至于一辈子在你身边闷闷不乐,最好确保林家能在这场劫难中全身而退。她不可能不顾林家,你可谓是任重道远。”
步苍冥稍作思量,道:“这还不简单,反正林家都要与溯烟断绝关系,溯烟也要诈死,我便将这一切都算在好事者头上,连药师谷都不敢惹的贪生怕死之徒,难打就敢惹沉天堕海?”
白染忧心叹道:“话是不假,如何做到天|衣无fèng,彻底断了以后的麻烦还需得仔细谋划,多方面考虑。”
步苍冥沉吟:“仅仅你我二人,又在别人的地盘,的确势单力薄。不过,我并不打算把林家的任何人卷入计划,溯烟势必与他们彻底做个了断,我不愿她将来还为林家的事愁眉苦脸。”
白染呵叹:“你打算就这么断了她的血缘亲qíng,不觉得残忍?”
步苍冥含糊道:“暂定如此,还得看林家人表现。”沉天堕海毕竟恶名远播,何必日后再来这容不得他们的世上行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未必不会快活。
时间飞快,眼看就是到林家前最后一晚。这一晚算幸运,有个可以栖身的客栈,不必被瓢泼大雨淋成落汤jī。
白染又与步苍冥谋划许多细节,深夜才回房。此时大雨初歇,空气中弥漫一股土腥味,又有积压多日的溽热霉气,实在不怎么好闻。不过,今夜月色极美,令他想到背着罂粟在月下狂奔的qíng景,继而又揣摩她现在做什么。忽有一条人影闪到步苍冥房中,令他心思一沉,索xing关窗睡觉。
步苍冥将长袍搭在衣架上,轻斥:“夜深不睡觉,跑来这里作甚?”话音未落,一阵馨香袭来,后背紧贴了一个柔软的前胸,前胸则多了两只柔|滑的纤手。夏天的衣料原本就薄,敏感的后颈很快就被灼热的呼吸烫伤。
僵持了半晌,溯烟收紧手臂,一边摸索一边喟叹。步苍冥险些把持不住,急急抓|住她手将她推开,飞快套上长袍,挥汗如雨。溯烟环抱住自己,瑟缩了一下,苦道:“我们早就互许终身,对天地发过誓,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