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长叹答曰:“本来就不好,奈何又心事重重,除非解得开心结,否则只会每况愈下。”
不久后,青菀唤人带走吃饱喝足的丁炀,一改做母亲时的端庄开始划拳行令。临近半夜,酒水喝了一轮又一轮,桌上菜换了一遍又遍。七王府的管事心急如焚的过来寻人,礼貌拜见后吩咐近卫带走醉醺醺的赵七,洗尘宴这才算结束。众人离席,仆从过来收拾桌上láng藉。白染走在最后,领先是丁楚搀着青菀,借着是贺游南护着梁冬晓,唯他一个孤苦伶仃。
头晕目眩的回房,仆从正巧送来热腾腾的洗澡水,白染抱拳写过,迅速脱了衣服泡进去。热气熏得酒气更浓,越发头晕目眩,索xing靠着桶壁养神。脑子里掠过种种往事,不出所料的全与罂粟相关,从认识到现在历历在目,尤其曾握她手的温度……竟然仍在指尖跳跃!
“唰”的一声站起来,水花四溅,惊魂难定。
☆、第四十六章
翌日一大早,白染准备关心关心罂粟的状况,远远就看她被一群人带走,逮了小侍女问过,原来是赵七请她游湖,心里顿时像被毛毛虫蛰了,又疼又痒,火辣辣的。吃饭席间,除了罂粟之外,其他人都在,而且根本没当一回事,便忍不住装作不知又问一遍:“罂粟怎么不在?”
梁冬晓双眼发亮,贼兮兮的说:“赵七好几天前就请她一起游湖,你说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来?比如一阵风làng袭来,赵七不小心落水,罂粟美女救英雄?或者罂粟想到荷花丛里摘莲蓬,结果在里面迷了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天?”
白染顿时脸黑,青菀笑笑嘻嘻的踢了踢丁炀的脚,他立刻大喊:“染叔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我给你弄两副药?”
贺游南一口白玉虾仁豆腐羹差点喷出来,被梁冬晓嫌弃的瞪了两眼,分外委屈的说:“白兄,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好,莫不是舟车劳顿,疲劳过度,还是多休息休息的好,最好喝一喝小羊的药,他可是厉害的紧呢,皇太后都对他赞不绝口!”小羊是他给丁炀的绰号,觉得他很像自家牧场里的初生羊犊,软萌又无所畏惧。
丁楚这时也接话,分外正经的说:“我也觉得你有必要休息。”
面对一群扯后腿的,白染已不知是哭是笑。照这架势,他们必然认定了他对罂粟有意才故弄玄虚,必定是想看他气急败坏的笑话。咬了咬牙,咧嘴一笑:“说的也是。”
赵七约了罂粟游湖,湖上既没有可惜掀动小船的风làng,也没有足以让人迷路的莲花池。chuīchuī小风,喝喝小酒,顶多坐在船舷上垂钓,仅此而已。
“皇祖母想认你当孙女,真不答应?”赵七是来做说客的,昨天下午入宫正为此事,皇祖母急得很。
赵昱崧入宫当天,先去太医院安顿了一个人的事早在宫中闹得风风火火,皇太后亲自看过之后又向赵七问了许多内幕,这便打算赏赐罂粟安抚幼子当年的心伤。当初致使赵昱崧怒而离朝的两人都已不在,皇太后也无法弥补当年的过失,好不容易有个弥补改善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实在害怕又要遭受多年的母子生离之苦。
罂粟不语,忽然感觉预感动了动,赶紧收线。却是收的早了,鱼没还没咬稳,劫了她的蚯蚓扬长游去。收线过来又勾上一截蚯蚓,又把鱼线甩出去。“我有我的顾虑,觉得没什么必要答应,她若实在喜欢我,你带我过去陪陪她便是,没必要一定要个名分。”
赵七失笑:“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名分啊!你答应之后,皇祖母至少封你个郡主,从此就可以坐地收租,逍遥自在,半点负担都没有。”
罂粟涩然道:“这你就有所不知,我连自己身世都不打算弄明白了,又怎么在乎一个莫名而来的身份。还有,我打算再过几日就回滇南,守着师父,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赵七微怔,拧眉忙道:“那里有什么好,只有你一个人,连个说话解闷的都没有。何况,你若再病了,谁能照顾你?你别固执,我帮你打消了皇祖母的念头便是,实话说,我还真不希望你答应她老人家,嘿嘿!”答应后,罂粟便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就不能闲来无事的挑逗一二。
日上三竿时,忽有一匹快马从北方冲着未名庄方向疾驰,马蹄后面拖着很长一溜的烟尘。守门的护卫相视一看,按刀待发。黑衣骑士在门前勒马,骏马吃痛长嘶,前蹄高扬,差点把骑士摔下去。骑士下马扯住马辔,轻抚马颈,从怀里摸出一面铜牌出示,道:“庄主挟带夫人与亲家老夫人一个时辰后就要抵达,赶紧吩咐下去收拾房间准备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