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渐渐地,也会有人用‘打不着火’,来形容男人那方面……”他笑了笑,闭上嘴。大家心照不宣地露出“我懂”的眼神,接口说,“就是那方面不太行嘛。”
耿皓扯起嘴角,勉qiáng跟着一起笑笑,脸上有些挂不住,将烟盒盖在了打火机上。
孙衍之看着耿皓,目光颤动,似有深思。
“好表,好车……”他依次指了指耿皓的手表,和奔驰车的钥匙,然后将自己的打火机拿回来放进了兜里。
他沉吟了片刻叹道:“可惜你男朋友,没能给你买一款配的上你的打火机。”
耿皓的的呼吸顿了片刻。他有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嗡地就烧了起来。一种羞窘到几乎无地自容的感觉,让他低着头说不敢再说话。
那时的耿皓,并没有意识到。作为自己最亲近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或许早已经将祁宏内化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他仿佛始终有一种恐惧,一旦他将这种认同bào露出来,他便会遭受到铺天盖地的社jiāo孤立。从此失去所有可以依赖的朋友。
杨予香的嗤声,打破了耿皓的僵硬。“不就是个打火机么?”他嘲道。
孙衍之垂下眼睛,捏了捏手指,歉疚说:“皓皓,你不要介意。对不起我只是……”他顿了顿,放低姿态谦逊地说,“我只是看到自己送出的礼物没有被主人珍惜,有点吃味罢了……”
“你和你男朋友感qíng真好,很让人羡慕。”孙衍之说。
“那个打火机,其实是我在自己的收藏品里淘了许久,才忍痛割舍的,见你没有用,心里难免非常失落。好像挺孩子气的是吧?让你见笑了。”
“我出去抽根烟,”男人说着便站起身,弯腰在包厢的门口穿鞋。
他站在门口撩开帘子时,却又补充了一句:“那款打火机……是一款限量纪念版,而非常巧的是,它的底刻——出产年月,正巧是你的生日。”
“啊?!真的嘛!”耿皓惊讶的抬头叫道。
孙衍之却已经头也没回的出去了。房间里Andy和大麦,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
因为这个cha曲,接下来吃饭的途中,耿皓再也不敢提,让众人帮他出谋划策讨好老祁的事qíng,他知道提了,也只会惹来更多的嘲笑与不解。
然而这个心结,始终憋在心里,导致耿皓一顿饭都吃得郁郁寡欢。
其实说起来,让耿皓委屈的,也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qíng:老祁只是那天晚上,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上chuáng罢了。
可是耿皓始终难以释怀,在他因为买了新车而兴奋、喜悦、最想要同恋人分享这份快乐时,祁宏选择了一种更冷淡与漠然的方式,去对待自己。这种巨大的落差,愈发让耿皓感受到伤害。
祁宏也在吃晚饭,一个人,独自在家,随便炒了个huáng瓜jī蛋,就着咸菜和米饭一起吃。
以前独居的日子,自己做饭、吃饭、洗碗,似乎也从来不会觉得无聊或孤单。
可是一旦有了恋人,就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打破,qíng绪的起起伏伏如同涟漪,让他再也回不到以往的麻木。
他想自己是不是不够好?在耿皓为了自己,不断的努力配合他改变的时候,自己却仿佛总是固守着那些可笑的坚持,在感qíng里始终保留。
人在年轻的时候,大多爱的无所顾忌,仿佛不用忧虑生活与未来。
祁宏想,可是哪怕在同耿皓一样的年岁时,自己似乎也没有这么热烈的喜欢过谁。
——挣扎着在这座城市里活下去,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jīng疲力尽。
他在思索,是不是,或许,自己也应该适当的放下那些卑微的自尊,去试着融入耿皓的生活?
门口传来响动,耿皓开门进来。
“我回来了,老祁。”男孩在门口嚷了一声,然后一边换鞋一边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啊……你不是不有收到一个打火机?一个叫孙衍之的男的寄过来的。应该就是在我丢了打火机的第二天……啊,我是说就是你又给我买了一个的那天?”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祁宏沉默了下去。
耿皓抬头看向老祁,男人撂下筷子,略微皱眉,脸上是一种仿佛压抑的yīn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