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沂回抱,他:“谈什么?”
耳旁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你说谈什么,当然是谈恋爱了。”
他猛的一把将人推开,有些不解风qíng的说:“爱这东西我只会做不会谈,你要是想玩这种无聊低级的游戏大可去找别人,我可没jīng力陪你瞎耗。”
钱多多脸上没显示被拒绝后的失落,越挫越勇:“那咱们升级一下,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怎么样?”
“老子又不是女人,要你追gān吗?”
钱多多一只手撑着沙发壁,一只手则将对方的手握紧,先是戏谑:“不追你怎么会累,你不累到又怎么心甘qíng愿待在我身边。”再是深qíng款款:“先别急着拒绝我,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
林沂冷笑一声:“追到又怎么样,是打算跟我结婚还是跟我生孩子?都没个结果还讲究地过程,幼稚不幼稚。”
“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你有必要这么悲观?”
“世界没有末日,可我有末日,并且这个末日叫‘一谈恋爱就死无葬身之地’,说白了我就是懒得跟你们这些满口qíng爱的人玩过家家。”
钱多多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眼底的色彩逐渐转变。
他继续说:“活着本来就够累了,能随xing而为不是最好?有感觉就玩着没感觉就一拍两散,何必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别人束缚住……”
“闭嘴。”钱多多一声低喝,心里已有些恼火。
“我为什么要闭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别想着用你那把称来掂量我,我这人就是这样,要觉得不慡立马走人。”
“我叫你闭嘴。”这时他的脸已称得上是恐怖了。
林沂从不畏qiáng御:“就不闭就不闭,你能把我怎么样……”
没等他说完,钱多多直接他扛了起来,直往亮着灯的卧室去。
被扔到chuáng上后,林沂摸着被他肩膀硌得生疼的肚皮:“一言不和就动手,有本事咱嘴皮子上见真章,有力气了不起啊!蛮牛一个。”
蛮牛暂时没理会他,只随手将窗帘拉上,鞋子一拖便上了chuáng。
林沂直等着被这人摧花斫柳,不无自觉的将上衣给脱了,挑衅的扬起下巴,似在对他说‘来吧。’
钱多多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扯过一个枕头与他头靠着头躺一起:“今天就算了,改天吧!”
鲜少有这么被直接拒绝的,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口不择言道:“怎么,才做过一次就对老子没兴趣了?没兴趣你大半夜过来gān吗,是吃饱了撑得没事gān还是打算放把火就走人?”
他看着因吃不到糙而红眼的兔子,为这个特殊日子而滋生的沉重心qíng渐渐被释放。为什么要来?他也说不太清楚,可能是不想沉浸在那样一个氛围里,也可能是想对眼前这人说些什么,卸掉一些不能在父母面前展露的悲伤。
“我大哥……”
他有些yù言又止,旁边的人闻声后便闭了嘴。
林沂突然想起他不久前发的那条朋友圈。
钱多多仰面朝上,天花板灯壁上花纹被放大数倍后变成yīn影落在他脸上,这时他已将眼镜摘了,挺拔深邃的五官毕露无遗。要说的话似有些难以出口,停顿了片刻,只见喉结上下滑动几下。
良久:“今天我大哥忌日,下午的时候家里人去墓地扫了墓,回来后我妈就在哭,我和我爸陪她到半夜,就给你发消息的那个点她才刚睡下。”
林沂侧着头,死死盯住他的侧脸:“你大哥是怎么……”
“是因公殉职。”
“哦。”
“他是武警,后被分派到了消防队,一次抢险救火行动中他进去后就没再出来,部队的人说他将氧气瓶给了一个被困在坍塌物下面的人,火势被扑灭后,那人还活着,可他却因缺氧而死。”
钱多多轻笑一声过后,眼睫猛烈的颤动起来,他转过头问林沂:“你说……他算不算是个英雄。”
林沂说:“那是当然。”
他摇了摇头:“可我不这么认为,其实他就是个为成就自己个人英雄主义的自私鬼。”
“我时常在想,如果他能看见,看见一个完整的家因他的离去而增添的伤痛,是不是会后悔当初的决定,是不是还会那么豪迈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从而不去理会我们这些遗留下来的人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