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观察快半个学期了,也没见林沂多看哪个女生一个眼,看来你的猜测是错识的。”钟丽趴在桌上,痛经使她动也不愿意动。
谢依没来例假,可照样请到了假,她斜靠在窗台,右脚踩在钟丽所坐的凳子腿上,神色不明的说:“谁知道呢,或许他隐藏得够深也说不定。”
片刻后她又说:“要是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就好了,咱们这样还能学学何书桓。”
钟丽现在所坐的位是林沂的,就在谢依将刚才那番话说完后,她便坐直了身体,随即就将课桌盖掀开了。
“你想gān吗?”谢依问。
“没有日记咱们就学夏洛克,从蛛丝马迹上找起,总会有些线索的。”说着就将林沂的课本搬了出来。
谢依明白过来后,却没有阻止他这种偷窥的行径,只是默默将他们三人的聊天本拿了过来,并将那本最见不得光藏到了最底下。
钟丽从生物课本里,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当着谢依的面,她怀着无比的好奇将纸条打开:
是不是每个人在年少时候都会想象,想象自己心爱的人会像达西一样,在某一天的晨曦里向你走来,并且告诉你他爱你。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渴望,你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某个喧闹的大街上,在我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抓住我的手,带我大街上飞奔,飞奔出这毫无头绪没有突破口的僵局。
窗外阳光明媚,可我不在大街上,但值得庆幸的是——你此刻就在我身边。
这样,就很好。
致那个自诩为王羲之高徒的自恋狂
“林沂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这张纸条将她长久建立起的斗志与好奇轰得土崩瓦解,钟丽垂头丧气的将纸条合上塞进书页,感觉有些挫败。
而见证了这一切的谢依,却似被五雷轰顶一般不能动弹,落款处的那几个字钟丽不明其意,可她如何能不明白。
钟丽问:“诶谢依,你说这个王羲之的高徒指的是谁?会不会是咱们班上的?”
许多个看似寻常的场景皆在这一刻有了另一种诠释,接着又有越来越多、足以证明她心中猜测的事件附合而来,矛头统统指向一处,那就是——林沂是个同xing恋。
“他是个同xing恋……”她没意识的就将这句话说出口。
“什么?”
谢依重复一遍:“林沂……是个同xing恋。”
钟丽推了她一把:“瞎说什么呐你!”
然而这全然不信神qíng,却在谢依愈发凝重的表qíng下逐渐发生变化,心底的震撼远远盖过希望落空的失望。
年少的感qíng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在这个爆炸xing的秘密面前,她对林沂的喜欢显得何其渺小,甚至都还来不及心疼自己,只不断为那个人扣上一顶‘变态’的帽子。
因这顶帽子,连同先前对他的喜欢也变成一种làng费,一种在淤泥里打滚的自我作践。
谢依没有像钟丽那样复杂的qíng绪,南山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表弟,她担忧的是两人是否早已背着他暗度陈仓。
于是qiáng烈的保护yù致使她伤害到一个曾喜欢到不敢轻易说出口的人,也在今后的岁月里埋下难以抹去的后悔。
谢依找到南山,直截了当的问他:“你和林沂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问的人一头雾水:“什么什么关系?”
她一脸严肃,他却打着个哈哈:“笼统一点是同学,jīng细一点是同桌,私底下是好友兼死党呗。”
“那你知不知道,林沂他喜欢你?”
“什么?”南山拉高音调,只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你胡说什么呢,我俩可都是男的。”
谢依将那张纸条拍到他胸前:“你自己看看。”
南山半信半疑的打开纸条,没有闲qíng逸致去品味语句中的诗意,也体会不会执笔之人加诸其上的浓浓渴望,只被落款处的那几个字吓了一跳。
那个自诩为王羲之高徒的人,除了他钱南山还能有谁?
谢依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确保南山是正常的,那这件事她完全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事后只需同老师申请调个位置即可。
隔天,关于林沂的这个秘密就铺天盖地的席卷整个校园,这个秘密本是经由谢依的口传播出去,即便自始至终她只是说告诉了钟丽与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