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看着他削瘦而褪去少年感的侧脸,心里一阵难受,“贝贝,放假了出去玩好不好?闷在家里都要闷坏了。”
“妈,我已经是个男人了,”钟裴挺直了背,“……不要叫我贝贝,好像长不大的小孩一样。”
“你多大都是我的贝贝啊。”缓和的气氛让她舒心了不少,“妈以前不该不让你出去玩的,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多好。”
钟裴垂眸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特别想念陶然给他做的jī丁。
平安夜他揣着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了张机票,没出去厮混省下一大笔资金,陶然跑多远他都可以去见他。谁知在落脚酒店的门口,看见陶然倒在别的男人怀里不省人事,对方正打算开一间房享用美丽的猎物。
他设想了很多个见面的场景,比如是不是应该先说一句“节日快乐”,或者说我只是来看看你和你一起过圣诞节而已。结果陶然软软地靠着他,好像所有的不甘、愤怒和感qíng都能够承受住。
钟裴的脸上留了块乌青,不小心被那个男人打到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他忍下滔天的怒气,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圣诞节礼物,明明已经动了qíng,脸上的神qíng却是从未有过的成熟冷静。
……甚至有几句哀哀求饶,他知道是自己做得狠了,用力咬上对方的嘴唇最后出了血,终于放过了陶然。
他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安静的陶然,没有伪装的神qíng,眉眼之间都是他深深喜欢过的痕迹。他想要在他的额上印上一个吻,仿佛这样,便可以封存那些与初衷无关的难堪,从岁月间略去不可丈量的孤独。
破碎的爱qíng和残缺的魂灵,在融合的那一刻完整而艳丽。他们之间不需要时间来作度量衡,只要陶然愿意等他,他一定会追上。
第13章 无理取闹
钟裴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怀里的人还睡得很熟,他开门的时候看见自己哥哥的脸,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一屋子的暧昧气氛和钟裴护食的狗样,钟屿把受害者和作案动机猜了个七七八八,侧身想进去被拦住,便朝钟裴挑了挑眉,“还没醒?”
“昨天被下了点东西……”
钟裴刚想解释,没想到他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扣了帽子:“真有出息!爸说你一定会捅娄子,我还给你兜着……”
……他要是没来才出事呢。这句辩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亲哥闷倒逮回去了。
不远万里来这一趟什么衷肠也没诉上,光听陶然在chuáng上哼哼唧唧了。原是来搞làng漫的,全变成来搞陶然的,钟裴一肚子苦水。
一回来就是针对他的家庭批。斗大会,单方面的不允许争辩的那种,连站在他这边的哥哥都临阵反戈了,他妈妈还说他是qiáng人所难,要是两厢qíng愿也没话说,钟裴这样的处事方式十分不可取。
明明他就没有!
回到学校他的狐朋狗友看他心qíng不佳,要请他喝酒请他出去玩解闷,钟裴全推了,一是没什么兴趣,二是他的零花钱全充公了,现在是个实打实的穷光蛋。
还被下令禁止去骚扰陶然——熬了大半年就盼着去见心上人,现在没有盼头,钟裴是真的消沉下去了。钟屿骂他不争气,他捂着被子委屈道:“……哪有这样的!谁能不眠不休一直有一个好状态,勤奋那么久去充充电都不允许!”
他哥哥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凡人做事三分热度,看着男子汉变回小贝贝又有点不忍心,“也就半年的事,你不是个大男人吗,这都不行?”
贝贝露出颗脑袋,“我就是想见他……他一个人在那里过圣诞节我受不了。”
这下钟屿没有话说了。钟裴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父亲和他说起的时候带着伤感的语调,陶然虽然物质条件一向优渥,但身世是有些可怜的。
若他们是闹着玩,想起幺弟这么多年被众星拱月地宠着,人家十多年一个人支撑过来,更觉钟裴可恶了;若他们是来真的,陶然做事xing子稳妥,必不落人把柄,qiáng行拆散只怕他元气伤得多些。
饶是钟屿这样事事运筹帷幄的人,也对这道题感到乏力。
不过转机来得很快,从小对小儿子束手无策的钟鸣看不下去了,威bī不成改了利诱:“你要是听话呢,好好表现给你妈妈看,寒假我就让你去见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