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讽刺意味十足,陈付恒呸的一声往地上吐出大口血沫,面对枪口还是保持着狂笑的姿态,朝萧律行吼道:“你要是真这么有能耐的话,当年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陈易薇,还让她轻易被杀了啊?!”
吼叫声如同刺骨的刀剑声声入血,萧律行不由自主的余光瞥到跪在墙角垂着头的萧子期,根本看不清他听到这句话的任何反应,只能看见他的身形被掩在炸起的飞天火光之下,异常模糊不清。
萧律行立刻移开目光,盯着陈付恒扭曲尖锐的脸笑了:“……看来我们是说不通了。”
话音刚落,他飞速举臂抵挡住突然袭来的攻击,昂贵考究的西装的袖子顿时被铰刀割成破布。
陈付恒见偷袭这招行不通,立刻当机立断先发制人。
萧律行侧身躲过接连袭来的重击,寻机猛地抓住陈付恒狠踢过来的腿,死死抵挡不让他往前动一分。
在这种紧迫的qíng况下萧律行还有心qíng低头看一眼自己被划破的手臂,用听不出什么qíng绪的声音阐述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粗鲁。”说完就手中用劲把他整个人猛然甩翻出去。
陈付恒被扔飞到地上又迅速弹起身体,手里的枪被打飞也来不及管了,他的脑子里已经被熊熊燃起的怒火混乱了心智,大步飞迈紧跟着萧律行,出拳招招狠辣,每一横踢和重拳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鸷狠láng戾的面目在火光黑烟中愈显可憎。
萧律行身着的西装是特别定制,设计剪裁贴合身体,这要是在重大宴会场合必要被人纷纷称赞几声俊朗非凡,然而在这狭窄的地方就有些放不开手脚了。
很快就被对方抓到了破绽。
陈付恒五指合并形成手刀猛力劈下萧律行的腕部,把他手里的枪打得直直横飞出去。
——这是在场所有人手里最后一把□□了,几乎可以说要是谁拿到他谁就有最大的胜算。
陈付恒盯着被打飞的□□眼露jīng光,同时萧律行也在他没注意的一瞬就猛然抬腿横踢,瞬间把他踢飞。
被剧烈的冲击力击到空中越过接连不断的烈火形成的火墙,陈付恒扑通一声被摔到地上,把原本堆在地上燃烧的杂物撞得纷纷散落。
火幕顺地而起,整个狭窄破裂的车间轰隆发出重物坠地和骨头咔擦折断的声音。
而在看到唯一的枪被打飞之时,陆承则第一反应是追上去夺到它。
他的视线随着枪在空中划过的轨道移动,脚下也飞速地快步奔去。
眼见离□□落地的地方越来越近,陆承则心里愈加激动,紧张得手中出汗,眼前视线中的黑烟逐渐随空气消散,他却猛地像急刹车一样停下脚步。
——那里居然早已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枪,牢牢握在手里。
冲天烈焰包围着那人,黑烟再度滚滚弥漫,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只能看到他背脊挺直站立的朦胧身影,和握着枪的坚定不移的动作。
这让陆承则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子……”陆承则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到萧子期将握枪的手臂平抬,指向自己的位置。
透过缭绕的黑烟,他能清晰地看到萧子期那双如破开混沌黑夜的月色般亮到发光的眼睛,正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bào起的灰蒙烟雾深处的某点。
突然升起的一个念头顿时让他周身毛骨悚然,血液化成冰碎。
“等等!别!”陆承则大吼着狂奔冲过去。
就在他吼叫声升起的那一瞬间,子弹从黑森的枪口悍然出膛,如流星般势如破竹地擦过他的肩臂掠向烟霾深处。
黑暗中响起子弹噗通打入血ròu的声音和陈付恒熟悉的闷哼声。
陆承则心惊胆战望着萧子期,看见他面色冷漠地微微偏转枪口,指向和刚才同一个方位。
“等等……”陆承则抬手走向前一步。
萧子期仿佛没听到般缓缓抬起左手托住难以察觉颤抖着的右手,眼神无qíng且没有温度看着前方,食指轻微动了动又毫不犹豫按下扳机!
“子期!”陆承则狂喊着扑上去。
就在子弹she出的一瞬,巨大的yīn影当空落下,萧子期被猛地扑倒,二人抱成团在火花噼啪炸开的地面滚两滚。
陆承则伸出两只健硕的胳膊牢牢抱紧他,血液从肋下流出来。
刚才的子弹在陆承则扑过来的瞬间打中了他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