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国家没了,到时候我也不是皇子了,我要去哪里找你呢?”阳羽忍不住笑出了声,此刻的他还以为这不过是思语的一句玩笑罢了。
思语回过头,收起先前冷漠的表qíng,眼底满是柔qíng道:“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子,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永生的誓言。”
“其实我真的无所谓,而且也没小时候那么疼了。”阳羽嘟囔了句。
“西面战事不断,今晚我就要过去了。”思语哑着嗓子,避而不答。
阳羽想了想,扶着chuáng栏下了chuáng,披了件外衣将自己贴身装着的虺玉递给他,道:“无论你走到哪里,这块玉便是我随着你一起。”
思绪回到了现在,本来抱在怀中的头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块不知道扔在哪里消失不见得玉又滚了过来,阳羽万般痛苦地瞧着地上的东西,闭着眼睛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个国家灭亡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别人正是自己,在思语死后失控的自己,血洗了整个皇宫。
包括那个从小到大声称‘爱’自己的父皇。
弑父之罪缠绕着阳羽,这个有着纯洁外貌的男人,却有着污秽不堪的灵魂,如今也因为双手沾满父亲血液而变得更加肮脏。
周围的环境立即暗了下来,所有的场景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阳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
“你都想起来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阳羽诧异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熟悉到让人害怕的脸庞。
背后的少年穿着一声白衣,身体长着蛇的鳞片,眯着眼睛冲着自己笑了笑,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脸啊,这不是一直跟着的那个影子么?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会跟着自己躲在暗处的黑影么?
“这是哪里?”阳羽站起身,警惕地望了一圈周围。
“你连自己的心都不记得了么?这里是你的记忆啊。”少年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立即变化起来,一张长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少年看都没看就坐了上去。
这椅子熟悉的很,自己宫里摆着的那个,每到夏天自己就让人将长椅摆在院里,躺在上面晒太阳再舒服不过了。
“这椅子很熟悉吧。”少年笑了起来,又打了个响指,长椅立即变了个样子,从红檀木变成了普通的竹制长椅。
这把竹椅自己也很熟悉,杭州家里阳台也有一个,及时自己失忆了爱晒太阳这个习惯居然还是没改掉。
“等下,我要跟你纠正一下!”少年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阳羽说道:“不是你爱晒太阳,是我!”
发觉自己心里的想法被他轻而易举的知道后,阳羽惊讶地张大了嘴,问道:“你是谁?”
少年:“你不是都想起来了么?”
阳羽:“没错,我记有关思语的所有事qíng了。”说罢顿了顿接着道,“他为了我,跟敌国勾结想要里应外合灭掉这个国家,却被人告密没等事qíng成功便被秘密处理带回了皇宫。”
往事一点点涌入脑海之中,阳羽闭着眼睛看着脑海中的那些画面,说道:“思语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他可以忍受我身体的寒冷,从他小时候便被祭祀放在我身边,以保证我可以有阳气环绕,不会被身体里的东西侵蚀。”
少年懒洋洋地看着他,“接着说啊。”
阳羽:“我自小就只有他一个玩伴,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第一个应允我,他从小见着我被祭祀们折磨的样子便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救我出去,当一个陪玩侍卫可做不了这些,于是他去参了军……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发现阻拦他变好了。”
少年:“那你想起来我是谁了么?”
阳羽摇了摇头。
少年:“没意思,看来你只是又受了点刺激罢了,你是觉得肖迫不再爱你了么?”这话像锥子一般扎入了阳羽的心,这点细微的想法甚至连自己都没发觉,他居然一眼就能看穿了。
自己从大师的家里出来后,整整一天肖迫都没有给自己来过一个电话,他在最后电话里的沉默让阳羽有点害怕。
可阳羽并不恨他,白泽的死自己可脱不了gān系。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就此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