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看他一天也很闲,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带他来看自己死掉的地方,总感觉很别扭。”
……
黑暗之中的天翰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往快要灭的木炭中又扔了几根树枝。
借着昏暗的火光给阳羽递过去一瓶防蚊虫叮咬的喷雾,自己翻了个身拉好睡袋拉链便躺下了。
阳羽却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肖迫的脸,还有与他耳鬓厮磨的温存。
云南的树林湿冷极了,冷入骨髓。
这让人更加怀念那温暖的身体,欢好时微红的胸膛。
耳边偶尔可以听到有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
那种久违的痛感从身体里迸发着喧闹着,一点点撕裂着每一寸神经。
没有肖迫温暖的夜,真是难受啊。
算一算离开北京也有半个月了,来之前肖迫就表示要一起来但是被自己拒绝了。也不全是因为害羞或者别扭,更多的是忧愁和担心。
他怕肖迫死,因为自己而死。
这是最不能接受的事qíng。
耳边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没过多久就夹杂了呼噜,这让本来安静到可怕的森林显得有那么一丝儿人气。
身体的疼痛让人无法入睡,到了深夜还无法缓解。
拉开帐篷的拉链,本来应该轮班守夜的小伙子似乎没忍住睡着了,看着专门被熄灭的火堆还在苟延残喘着,阳羽蹲在一旁拿着树枝拨弄了两下。
火彻底灭了,只有几个红透的木炭还在发着热。
这热度让人舒服了许多,失去肖迫的极冷夜晚,阳羽冷的感觉自己连树枝都快要握不稳了。
一旁的树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阳羽急忙拿着手电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急忙往木头上倒了点带来的油,扔进火堆换来了些许光亮。
火苗发出滋滋声吞噬着木柴,可这噼啪作响的火舌声都没能消退掉刚才奇异的声响,阳羽轻声唤醒了一旁熟睡的肖迫自己则拿着手电小心翼翼的探了过去。
“小心点,还不知道是什么。”肖迫压低声音,转过身准备唤醒另一个人。
阳羽大气不敢出一下,弯着腰拨开了厚重的树枝。
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孤魂或是索命野鬼,也不是凶猛的野shòu。
黑暗的深处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臧红色的衣服手里拎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那熟悉的花纹和衣服款式,虽然只有背影但却给人如此的熟悉。
不知为何阳羽突然心猛地揪着疼了下,急忙大喊一声:“等下!”
可那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地走着,打着手电追在后面的阳羽急忙跟了上去。
今晚的月亮如此皎洁,及时关掉了手电也能看清树林里的人。
身后肖迫的呼唤声越来越远,阳羽目光却从未移开过那个男人,左右躲避着树枝追了。
刚要伸手去抓住他的时候,那臧红色的影子晃了晃阳羽这才看见他手里提着一块玉,那人似乎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猛地停下了脚步。
本来一直跑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阳羽也不敢轻易靠近只得跟着停下脚步。
只见这人缓缓地回过头。
一瞬间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阳羽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穿着臧红色衣服的男人,披散着头发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提着一根细长绳子拴好的虺玉站在原地。
空dòng的眼神,还有满脸的泪水。
阳羽下意识地往后退,那个和自己一张脸的人只是扫了自己一眼便晃dàng着离开了,眼底没有一丝qíng感。
没有喜也没有悲,仿佛眼中看到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虚无。
身后的肖迫也跟了上来,拍了拍阳羽问:“怎么了?没事吧。”
“你看到了吗?”阳羽指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是什么?我没看到。”天翰将手电照she过去,狐疑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剥开前面的树枝后愣在原地。
这里不正是当初找到阳羽的墓xué么,晚上来不及走就在这附近住下来了,怎么走到这了?
惊魂未定的阳羽找了一圈也没能再看到那个人,回了营地呆呆地看着远处说:“我好像是看到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