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出来了，医生说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肖迫站起身焦急地问道：“得缴费吧，我先去缴费！”
“着什么急？老老实实坐着甭乱跑了，你只知道哪里缴费么？我早让白轩先去了，你就在这等着吧。”说罢白泽对着阳羽使了个眼色，自己扶着雀雀往检查部门走去。
肖迫本来还想跟着去，回过头发现阳羽一个人坐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给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不会丢吧？想到这迈开的步子又缩了回来，老老实实坐在旁边陪着阳羽。
“感觉我来有点多余，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而且……”阳羽话说一半停顿下来瞄了眼电梯，从刚进来的时候就感觉那里yīn气bī人，要说的话这顿楼给人的感觉就不舒服。路过的病人之中，有的人身上带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像是尸体的味道，“话说白家兄弟对你和雀雀都很好啊，你真的不打算跟他们继续gān么？”
“唉，他们掏的不是钱都是我的人qíng债，狠下心不跟他们一块gān确实是有点对不住，但是我也不能靠骗人过一辈子吧。”肖迫说着说着还摇了摇脑袋。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雀雀的眼睛以前是可以看见东西的，那怎么突然看不见了呢？”阳羽问道。
肖迫：“这丫头小时候看不清东西，只能看到模糊影子。有一次例行去要饭我发现雀雀一直不舒服，就让她坐在路边等着自己去要钱了，那会要不到钱回家是要挨打的，我得把雀雀那份也要够。晚上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发觉丫头已经烧得没知觉了，那会我也真傻抱着她跑了找个医院多好，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背对着阳羽偷抹了下眼泪。
“抱歉，我不该问的。”阳羽眼圈一红紧紧地搂住了肖迫，怀里的人还在微微颤抖，在自己抱住他的一瞬间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那会我也太小了也不懂事，抱着雀雀就往住的地方跑。结果那畜生也没带雀雀去医院，就这么给她撇在小房子里连饭都不给，水都是我端过去喂得。我也是真傻，看病不要花钱嘛？他怎么可能带我们去看病。”肖迫qiáng忍着眼泪，回过头看着阳羽说道：“有天他看雀雀快断气了，拿糙席子裹起来扔在坟场了，我和傻子待得那屋晚上要被锁起来的，最后我让傻子托着我从窗户跑出去了，结果我也傻一条路往过跑，半路就被抓住了……”
听到这阳羽倒抽了一口凉气，松开他问道：“那后来呢？”
“晚上挨了顿打，第二天蒙蒙亮趁着他睡着我又跑了，那坟场我带雀雀他们去过，一路上不断跑还害怕被抓到时不时扭头看一看，到了坟场发现雀雀身体都已经冰凉了，然后我就知道不能回去了背着她跑进城里。那会我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有医院可以救人，就跪在马路边拽着大人的腿磕头。”肖迫长吁一口气苦笑着说：“前几个都当我是臭要饭偷钱包的给我踹走了，后来来了个长发的阿姨发现雀雀不对劲，问我是不是我妹妹生病了，我哭着点了点头她就抱着浑身脏兮兮的雀雀往门诊跑，自那之后雀雀虽然捡回来条命但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白轩站在拐角处捏着手里的缴费单，嗓子眼里跟塞了一团袜子似的难受极了。雀雀的眼睛去医院查了很多次，换多少个医院的都是一样，从□□到大脑没有任何问题，最后总结为心理原因造成的失明，但看过心理医生发觉也没什么问题认识肖迫这么久了，但是这些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所说的那些在心头都已经完完全全描绘出来：
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孩跪在路边，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泪痕，无助而又绝望。
怪不得这家伙对长发飘飘的女生没有抵抗力，每次看到温柔的长发女生都忍不住上去jiāo谈，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吧。本来还想开玩笑的过来逗他两句，现在这想法也几乎全没了，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安慰他的阳羽转身离开了。
安慰人的工作我不行，还是jiāo给专业的来吧。
而阳羽紧紧地窜着他的手，微笑着说道：“我要跟你说一个我的猜测。”
“什么猜测？”肖迫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那次么。”阳羽笑着问道。
“记得啊，当时我就想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我一定要追到手。”
“不是的，我是说我和雀雀第一次见面那次，她不是很害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