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秦徵拍拍唐典的发旋,“我今晚有安排,你带女朋友去吃吧,记我的账就行。”
唐典愣了愣,随即欣喜若狂:“今晚有‘安排’了?我没听错吧哥?”
安排这个词,是秦徵和唐典之间讳莫如深的暗号,只是这个词将近半年都无用武之地,今天再次提起,唐典几乎能看到满满的剧本和通告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六点半收工,唐典开车送秦徵到白云青舍,八点差五分。
“没迟到吧?”唐典有点不安,这里接近旅游开发区,树影重重四面环山,到处黑灯瞎火的。
约定的七点半,秦徵看了看手表,无声的叹了口气,“放心,没迟到,我今晚应该不会用车了,你先回市区吧,路上当心。”
说罢下了车,整整西装衣襟,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去。
“哥。”唐典总感觉秦徵的状态不对,低低的唤了一声,然而秦徵并未理他,没多时走进了大门,背影融入一片黑暗。
大门离会所还有一段路,两旁山道夹壁,植被茂密,白兰景观灯错落有致的装点林荫小道。
关昱礼和人合伙投资修建的“白云青舍”,听起来颇具几分禅意,只有来这儿敢过场子,才明白里边不过是声色犬马的jiāo易场,用过去的词来形容,是跑堂会,直白点,就是“卖-yín-嫖-娼”
第一次来这里是十九岁,也是生日当天,四仰八叉的躺在chuáng上,被关昱礼狠狠的cao-了一整晚,那一次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说,腿不是我自愿张开的,chuáng也不是我自愿爬的,我他妈是被qiáng迫的,是被迷-jian的!
拿了第一部 戏男主剧本的那一刻,落魄到扫大街时想都不敢想的6位数片酬出现在账户里的那一刻,他就妥协了。
他不能撅着屁-股去报警验DNA,拉不下那个面子,也深谙jī蛋碰石头这个道理,与其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被白-嫖-一场,不如撇开矜持笑纳。
被qiáng迫的,只要拿了赔偿金,那么xing质就变了,美其名曰各取所需。
其实这里除了半年前关昱礼最后一次招他侍-寝,之前已经很久没来了,更多的时候,他去的是关昱礼的公寓。虽然都是免不了要滚到chuáng上去,但约-pào场合不同,意义也不同。
大厅两旁是美轮美奂的山水造景,灯光旖旎,水流潺潺。秦徵踏进大厅的那一刻,就收到了休息区的所有目光。
这些西装革履的jīng英们,个个夹着豪包,带着名表,油头粉面的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其实就是各位老板和公子的助理。有事助理gān,没事gān助理,不止自己脱裤子上场,还得给老板物色新鲜货,安排晚间活动事宜,包括看门。
托东道主关昱礼的福,他的助理江珑也跟着沾光,被众星揽月的围在最中间,他没起身,而是抬起腕看了看手表,要紧不慢的说:“迟到四十分钟,huáng花菜都凉了,你还来gān嘛?”
这话有歧义,他不敢当着老板的面说,huáng花菜凉了不就暗指老板的xing功能也凉了么?啧啧,二十分钟而已。
秦徵答非所问:“还是原先那间套房吗?我自己过去,就不用你带路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去侍寝,就不用你这个太监跟着了。这话贬低了自己也奚落了对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怎么算都不亏。
他举步yù走,江珑冷笑道:“都是表子,就看谁新鲜,也不看看自己的脸都垮成了什么样,还拿乔。”
秦徵闻言回头,弯起嘴角,轻佻笑道:“你能你上啊。”
二十六岁,脸部的胶原蛋白确实是有流失的迹象,比不得十八九岁的小鲜ròu,但跟同样年纪的江珑相比,他自认还能险胜一二。
才进门前后不到几分钟,句句机锋,秦徵暂时占了上风,江珑却不怒反笑,他稳坐零售贸易巨贾关昱礼的助理位置这么多年,可不是全靠撅起屁-股往上爬的脑残,也就是看不惯秦徵,才背着老板的面刺几句好叫自己舒坦点,老板要真把秦徵当人看,他也没胆无故找茬了。
秦徵踩着一地鄙夷和艳羡的目光进电梯,门合上了,他才清晰感觉到袖口里两只手都在颤抖。
他僵直的挺着背脊,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不那么难看,上赶着卖-屁-股也能高贵冷艳的秀完全程。
江珑笑他老,他却从不担心色衰爱弛,即使电梯面板倒映的这张脸扭曲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