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坐,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谁先开那个口。
“你…最近好么?”最终只能是沈判忍不住先问了一句。
“不好”水一凡从见到沈判开始就难受,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的太矫情,分个手而已,都快三十的人,应该看淡些了,谁离了谁不能活?可是当沈判问,“你最近好么?”水一凡就撑不住了,眼底的委屈一点一点打着漩的往上走,逐渐汇成了一条叫做不甘的河,河水涨满决堤,冲出眼眶。
水一凡的泪滴在桌子上,滴在衣襟上,更滴进了沈判的心里。
沈判怕自己忍不住要过去抱抱水一凡,咬着嘴里的细肉,想着让疼痛使自己理智一点,这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么?从开始就一直预谋,终于到这一天了,他不想前功尽弃,可是面前的人,自己疼了那么久那么久,一滴泪都舍不得让他流,一点疼都舍不得让他受,现在自己要亲手推开,等会要说的话更是字字锥心,句句挫骨,沈判有点撑不住了。
“你,别哭了”沈判说。
水一凡抬起被泪水搅的浑浊的眼睛,皱着鼻子问“你还爱我么?”
沈判说过很多次“我爱你”,抱着水一凡时说过,水一凡给他惊喜时也说过,可是此刻,他竟觉得这三个字太沉重,沉重到说出它是多困难,砸的自己生疼。
“我…”沈判多想告诉他,爱的,爱的,很爱很爱,爱你如命,念你成瘾,可是…不能说啊。
“你和他在一起开心么?比和我在一起开心么?”水一凡问。
“还好”沈判偏头看着其他地方。
“你答应霍斌要放弃我?”水一凡问。
沈判双手在兜里放着,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双手在兜里紧紧的攥着,指甲掐进肉里,快要掐破,沈判的表情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嗯。”
“咱们这十来年算什么?你答应我的又算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行不行?判哥...你别离开我...”水一凡抽了张纸,擦了擦犹如洪水般的泪水,哽咽的抽抽搭搭。
“小水,咱们...还是算了吧,我什么都不要了,都给你做补偿。”沈判说。
水一凡抬眼看向沈判,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就那么爱他?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不要我...不要你奋斗这么多年的成果,你...到底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别说了,咱们就到这里吧。”沈判咬了咬唇,嘴里的细肉已被咬破,腥甜扩散在整个口腔。
话到这里,水一凡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摘下自己左手的戒指放在桌上,自嘲的笑了一声,“小时候真傻,居然相信爱情。”
站起身走了出去,保住了自己最后的自尊,临走回了沈判一句“祝你每晚噩梦,郁郁而终。”
沈判看着水一凡出门,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黯然,像一个突兀的木桩。
拿起桌上的戒指,沈判把它放在心口的地方,这里好疼,疼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第40章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许之乔醒来的时候,并没有闹,而是非常平静,当他知道崔灿没事之后更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这下,你可算是能规规矩矩的了。”崔灿拿起勺子喂许之乔喝水。
许之乔轻轻的笑了,微弯的嘴角勾出了一朵漂亮的唇花,“你没事就好”他握住了崔灿的手,暖暖的,“你没事就好”重复着说着这一句,
“你是白痴么?如果你不抱过来,咱俩都不会有多大的事,现在好了,以后你就只能坐轮椅了。”崔灿反手握住了许之乔的手,捏了捏。
“只要你没事,我就是有再大的事都是小事。”许之乔说。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崔灿忍不住又哭了,放下勺子,伸手抱住了许之乔,“白痴,许之乔,你白痴。”
许之乔在崔灿后背拍了拍,轻声回应着,“嗯,我是白痴,那你以后还愿意和白痴在一起么?”
“不愿意”崔灿回到。
许之乔怔了怔,呆住不动了,“不愿意啊”。
“我要和你结婚,要永远在一起。”崔灿抱的更紧了些。
水一凡有几天没出现了,潘文清在家用望远镜也看不到什么,因为水一凡拉上了窗帘,潘文清没办法,只能来敲水一凡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