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可以回到你最擅长的岗位上了,孩子。”
根纳西本来就是因为坦克开不进城才被临时调到第二突击小队的,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在这些老兵的照顾下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步兵。
但是这些人清楚,无论这个小鬼变得多么优秀,都还有一个更适合他的战场在等着他。
“队长。”根纳西行了一个军礼,他的表qíng已经和刚刚成为志愿兵那会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连声音也比几个月前更加低沉。
尤其是从他上一次走散又回来之后,整个人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我必须走了。”他说道:“原谅我,我不想让大伙花时间给我送别。”
跟那些在战场上牺牲掉的兄弟们相比,自己只是被调往其他部队。他不是小孩子,无论离开哪儿都依依不舍。他还在自己的祖国,还是一名军人,只要迈开腿,无论上哪儿他都可以为了保卫这块土地而战斗。
阿加夫诺维奇原本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各种各样准备好用来嘱咐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男孩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他已经不需要这些嘱托了。
老队长最后也只是给予了根纳西一个属于父亲的拥抱。阿加夫诺维奇在一战中失去了他自己的儿子,正如根纳西的父亲也在同一场战争里牺牲。也许是jīng神上的需求,根纳西常常亲昵的喊他叫做老爹,队友们也跟着起哄这么喊他。
他们之间渐渐产生了这样的父子qíng谊。
有那么一些时候,他有种在和死去的儿子并肩作战的错觉。
少年放开他的队长,将行李甩到了肩上,头也不回的奔赴向他的战场。
逆光下,那个比很多士兵要瘦弱的背影,突然被衬得的那么真实。
苏联军队的坦克T-34在xing能上不如德国正在服役的虎式坦克,虎式前侧和两侧的装甲非常坚固,T-34必须在200~500米这样近距离接触的qíng况下,才有可能击穿德国坦克的装甲。然而虎式可以做到在1000多米外就击毁一架T-34。
武器配置的悬殊还不足以让苏联人就此退却。针对不利的qíng况,朱可夫司令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
德军的坦克一般是由三台虎式组队,成三角攻击形态前进的。武器虽然高端,但过于jīng锐也需要花费更多的周期去制造。德国人拥有qiáng如虎式这样的坦克,只不过可以投入到战场上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三台一组便是其稀有的证明。
为了有效打击虎式坦克的进军,T-34的阵列更为庞大,一组有4~6台机子,每一台T-34配有一名pào手和驾驶员、三名装弹员和一名后备队员。
根纳西看着眼前的这帮士兵。
刚接到调令的时候,他怎么都没想到是要他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兵来当队长,而且他们将会是这场战役里首批遭遇德军大部队的前线军人之一。
男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军衔一下子就升到了士兵长。
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根纳西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的任务,是提前将T-34藏在德军坦克必经之路的两侧。这对你们来说会更好瞄准,因为你们要cao作的不再是移动中的坦克。当然,相对的也没有什么机会临阵改变方向逃走。不过大家放心,第一坦克小队和步兵会完成诱饵的任务,他们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当德国人转向来攻击我们的时候,第一小队就会跟我们打配合战夹击这帮老虎了。”
“西多罗夫队长。”一个年轻的队员举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进攻的时机怎么确定?”
“由我来打第一pào,你们接着马上开pào。”根纳西回答:“我可以计算出最佳的攻击距离和时间,在此之前,你们要做的就是瞄准目标,以及一定要耐住xing子,等我开启第一pào的时候再攻击。”
老实说,根纳西心里对这个战术的成功率没底。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他在斯大林格勒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看似可行的战斗,身边的兄弟还是一个又一个的付出了生命。
这是他第一次当队长,他甚至在这三十几个人里年纪可以说是最小的。根纳西可以看到一些人用露骨的不信任的眼神看待他,从神qíng上他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些人是这个月刚到达前线的志愿兵。
只有老兵们在认真地听他说话,与他讨论战术细节。
但他们同样也是不安的。
总不能没完没了的在这里说话,这个任务必须连夜布置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