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只在夜里哭_作者:夏七夕(50)

2017-11-24 夏七夕

  魏星沉不管第二天多么早上班,凌晨三点他都会准时接陆尘埃下班。

  那晚陆尘埃像往常一样跟骆翘告别,坐魏星沉的车回去,到家没多久,刚换上睡衣扎上头发去洗脸,突然听到敲门声,她本以为是魏星沉,之前魏星沉也是送她回来后,又跟她上楼,又亲了亲她额头才走,他说,多希望你快点嫁给我。

  所以她拿着洗面奶满脸笑意地去开门,但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她笑容僵在脸上,是莫天赐。

  莫天赐看到她的笑容有些意外,但再眨眼,笑容转瞬而逝,对着他的是一张冷漠的脸,他便立刻意会。

  他扬起嘴角笑问,怎么,没等到你要等的人,失望了?

  莫天赐喝酒了,身上翻天覆地的酒气,眼睛却清亮得足以让陆尘埃害怕。

  反正现在自己和魏星沉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里,陆尘埃并不打算和这个人再有任何jiāo集,所以她不屑理会他,伸手就要关门,莫天赐却单手将门重重一推,登门入室。

  陆尘埃没料到他的蛮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莫天赐却并没有怜香惜玉,只是大大咧咧地朝沙发上一坐,嘲讽地看着她,陆尘埃,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陆尘埃也不介意,站稳身,把门一关。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天赐,慢悠悠道,是啊,我从遇到他那一天起,愿望就是嫁给他。我不怪你要挟我三年,我们之间所有一笔勾销,只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莫天赐冷冷地看着她,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酡红,眼神像危险的豹子。

  陆尘埃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嗬。一笔勾销?莫天赐冷笑。陆尘埃,我们之间的缘分长着呢。

  说着莫天赐突然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喃喃道,尘埃,你终有一天会知道,最爱你的人,只有我。

  然后,他栽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喂,莫天赐。陆尘埃头疼地走过去拉他,你给我起来出去。但莫天赐岿然不动。

  喂,莫天赐……陆尘埃拍打着他,想拖他起来,但忽然想起这个场景,多么熟悉。

  三年前,她离开A市时,莫天赐一直跟着她。那时她也租了一个房子,莫天赐以保护她的理由赖在她的房子里。

  而且莫天赐不知何时配了她的钥匙,竟然每晚都躺在沙发上睡,起初她赶他走,这样去拖他,莫天赐却大手一伸,将她抱在怀里。她当时惊吓得连连推他,莫天赐大笑起来。

  从那以后,她便当没看到莫天赐这个人,他们像划了一条楚河汉界,生活了半年。

  而此时,想到往事,她突然怕睡眠中的莫天赐醒来再抱住她,她立刻站起身,去洗脸刷牙,然后进卧室里,将房门锁上,睡觉。

  那天晚上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先是听到咚的一声,她猜测是莫天赐从沙发上掉了下去。毕竟客厅的沙发实在小,他一米八多的个子只能蜷曲着睡。

  接着她听到一声大吼,她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光脚跳下chuáng打开门,摁亮客厅的灯,却发现莫天赐安稳地躺在地上,喃喃低语着不知道在念什么。

  喝酒的人爱做梦爱说梦话。她看着蜷曲成一团的莫天赐心烦意乱,她走过去狠狠地朝他腿上踢了一脚,踢完发现自己没穿鞋,脚痛得要命,而莫天赐却毫无任何清醒的意念。

  她忽然冲自己生了气,走到卧室箱子边,翻出自己少有的高跟鞋,穿上,走到客厅,用鞋跟朝莫天赐的腿狠狠地踩下去。

  莫天赐这下感受到了,整个人突然痛醒,迷迷糊糊地看着陆尘埃问,怎么了?

  陆尘埃指着他,指指沙发,他哦了一声,软绵绵地笑了,一个翻身又爬回到沙发上。

  陆尘埃转身回卧室,莫天赐在她身后嘟哝,尘埃,晚安。

  她脚下一滞,以前也是这样,不管她听不听,莫天赐睡前都会对她说,陆尘埃,晚安。

  但现在,他忽然喊她尘埃,他没有清醒的声音带着一种懒洋洋和毫无防备的温柔。

  陆尘埃想着骆翘说的他父亲的传闻,以及他今晚浑身的酒味,忽然觉得莫天赐可怜。

  但她很快让自己从这种怜悯中拔出身,她不能忘记,以前便是因为她对他怜悯,才惹了这个恶魔。

  不能忘记,这三年来让她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人!

  第二天上午,陆尘埃醒来时,莫天赐已经走了。幸好走了,不然陆尘埃觉得自己会在房间里憋一天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