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清道:“还可以再娇气些。”
李玦道:“这是要养女人啊?”
话一出,对话又那么半分钟的空白。
大概察觉自己戳了纪云清的痛处,沉默过后,李玦道:“没别的意思。”
纪云清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外面风大,进去吧。”
说着就松开手,改为扶他的腰,李玦没拒绝,好一会都显得比较顺从。
最近他无事可做,新旧电影不知道看了多少,偏偏不腻,看得入神。相比之下,纪云清就没什么热qíng,陪着看了一半,给他剥了只橘子,等他接过去以后忽然道:“我对女人没感觉是事实,以后不用避开。”
李玦把注意力从剧qíng里收回。
纪云清道:“别怕我。”
李玦一笑,“纪总真民主。”
纪云清淡淡一牵嘴角,捏了捏他放在沙发上的手,站起身。
“你继续看,我去处理点东西。”
说完就回书房了,今天的事还没彻底了结,把客户暂时安抚下来,紧接着就是内部整顿。旗下那家房地产公司的领导明天都会来公司开会,不出意外,纪樊又会表演一场火烧会议室,他搞起整顿来,手段就狠辣太多了,很大一票人得在年关前遭殃。
李玦参演的这部抗战片在年前宣布拍摄完毕。李玦去参加杀青宴——这时候纪云清已经身在香港,叮嘱贺明,让助理照顾好人,不能让李玦碰酒,又嘱咐一堆事项,大体意思就是剧组成员不太喜欢李玦,尤其徐双蓝和他不对盘,要贺明注意着,不能让他的心尖ròu受委屈了。
他在香港更是忙得不可开jiāo,大学同学肯定要见见这位纪小公子,此外还有生意上的伙伴,他和纪樊很多时候都在应酬。以前几个要好朋友也拉着他不放,其中一位叫崔然的,顶尖唱片公司“凡艺”太子爷,当年把他骗上马,又在生日聚会上被他一脚踹水池里的那位,已经由当年的小流氓成长为如今的老流氓。毕业后纪云清投入工作,和他jiāoqíng就渐渐淡了,观念差异太大,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这位太子爷却是极其重感qíng,时不时还会电话问候几句,每次他到香港,都会召集当年玩得好的一帮人陪他几天。这次第一天碰头就去打高尔夫,按惯例,会有凡艺旗下的艺人来,不过这次有些出人意料,来的是顾伦,和丁慕凡一个级别的老牌实力派演员,只不过丁慕凡是内地的。崔然以往邀请的多是女艺人,男艺人很少,像顾伦这么大牌的,也是头一次。
顾伦寡言,但礼数早就磨练出来了,主动和几位公子哥打过招呼,再陪崔然上去打了两局,就下场来喝咖啡。纪云清刚吃完午饭后打了一个多钟头,坐在阳伞下喝茶看书,这会听见响动,感觉桌上有个影子晃了一下,抬头便见顾伦,就坐在桌子另一侧的躺椅上,戴了墨镜,抿着唇,正把一件褐色风衣往身上套。
纪云清抬头,他便冲他道:“纪总不再去打几杆?”
纪云清眯起眼睛往逆光方向望了一眼,刚好见球出界,崔然乐得腰都直不起来,另一位公子哥摇着头在说什么。收回视线,他对顾伦回了个笑,道:“这些天太累了,况且,我更喜欢棒球。”
顾伦点了点头:“很有意思。”
纪云清把目光落到书页上,翻了一页,道:“大学时候经常打,崔然就没赢过我,记挂多少年了,现在也不跟我打。”
顾伦牵了牵唇角,笑得不着痕迹。
余光瞥见他往后一倒,在椅子上躺下,纪云清也噤了声,把jīng力集中回文字上。
气温不算低,但总有风过来挑拨人的耐xing,忽大忽小,像顽劣的小孩一次又一次挑战大人的底线。纪云清被chuī得有些不耐,几番犹豫后把书合上,刚想挪位置,忽然听缄默多时的顾伦道:“纪总喜欢加缪?”
以为他睡着了,当下有些意外,扭头看他,见他还戴着墨镜,头却是偏向他的。
这么近距离看,他的确有些老了,眼角有细纹,额头上也是,在镜头上是不可能发现的,他也算保养不错,三十五六的年纪,还是有很多中学生喜欢。
低头瞥一眼自己手里的书,加缪的《鼠疫》,在他父亲的书架上搜罗到的,出门就扔车上了。高中时候就读过,已经忘记大多剧qíng,拿来重温,打发时间。
“还行吧。”纪云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