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_作者:鲜血淋漓(119)

2017-11-07 鲜血淋漓

  宋榕猛变了脸色,我揪着他的头发不依不饶,好像故意的作弄,又分明存心找他消谴,一堆雪不值什么,足量的金陀子咽下肚可是要人的命,他自然不肯吃,转了身便要走出去。

  马占突然撞进来,我转了脸勃然大怒指着他问:“你不是不准别人进来?那这算是什么东西!”

  第94章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若即若离,马占原也耐不住,这次笃定了要与我讲和,连忙把他喝出去,低声安抚我道:“你不是说要见纪悯,反正都是一家人,就坐下来吃顿饭好了。”

  我本想说“谁跟她是一家人”,却硬忍下来,脸上换出笑容,仿佛也要做付贤良样子:“那自然是你说了算。”他心qíng好了,再不愿继续跟我横眉冷对,捧了我的脚往足心亲一口:“宋榕是我手下,我们偶尔才玩的,你若不喜欢我把他调到别处去。”我痒得吃吃笑起来:“我怎么不喜欢?刚才还要赏他东西。你别抢着讨人嫌,吃饭时也叫上他,免得三个人怪冷清。”

  他得了令忙跑下去张罗,我脱了身上的旧袍子,换上往日穿的正装,立领上扭一对无核珍珠芯盘扣,衣襟滚着蜀绣凤穿牡丹,房里也没有镜子,我生怕自己如今不成样子,忙又喊三虎来绑头发,长辫子结上墨檀丝线,一直垂到腰。

  待打点妥当下了楼,马占正跟丁纪悯说着私房话,亏得她是丁家的姑娘,一见我忙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不知所措,倒是宋榕仍一付不屑样子,黑白分明的眼挑得老高。

  过去总跟马占的家人耍xing子,从来落不到半分便宜,于是这次下决心要一改脾气,拿出付宽容大度的款。

  他走在前面引我们入坐,众人慢腾腾挨到桌边,穿白衣的下人鱼贯而入摆了茶水gān果,我抓了一把榛仁递给丁纪悯,她忙用手接了,又讪讪的搁到一边去,马占见我变了脸色,连忙吩咐厨房传菜上来,头一道是冷酿的银杏,接着摆了四冷碟,我不尴不尬愣着,因忆起当日罗棋待我甚是殷勤,便也不跟丁纪悯计较,反倒盈盈笑着让她吃奶皮子。

  宋榕瞧着我笑道:“这倒是长了见识,也不知哪个是主哪个是客。”马占冷笑说:“吃饭也塞不住你的嘴,起来到下首伺候。”宋榕笑嘻嘻凑到他身后,拿绿豆面子洗了手替他拆羊骨。

  我对丁纪悯道:“我久不在陆上了,也不知现在改成了什么世道,哪天你带我出去逛一逛,省得闷在屋里生嫌气。”她瞧了我好半天才小声道:“我也不太出门的,马占说外头有事端。”

  我本是最厌烦她这付柔弱态度,但想着既是马占的妻,便该一门心思对她好,于是更挨近了她,仿佛相熟已久热络着于她闲话,问:“马占对你好不好?”“结婚时间不短了怎么没有孩子?”马占在一边看不下去便淡淡说:“去年有一个的,没养住。大夫说也不急,等身子养一养再要孩子。”丁纪悯忽然捂了脸偏到一边去,她再默默转回来,眼圈微微泛了红。

  宋榕笑着说:“太太若不舒服,不如先回房去,封少爷有我陪着也是一样。”对方忙如释重负站起来,好像刚从虎口蹦出的小兔子,战战兢兢逃出去。

  碰着这么个软钉子,我脸上正挂不住,下人端上蟹粉桂鱼,宋榕先舀了给马占:“你上次说gān贝熬的好吃,今天另烩了个鱼ròu的,尝尝哪一样更对口。”马占笑道:“螃蟹还得剥着吃才香甜,可你又嫌扎手…”

  我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忙搁下筷子问:“瑶瑶怎么了?你一口也没吃,是饭菜不合口?”我冷冷说:“油腻腻的叫我怎么吃!”蹬开椅子退了席。

  怒气冲冲的走到楼梯,马占从后面赶上来抱我,我硬挣开他,跺着地板走上楼,他一边跟着一边呵呵的笑,等到了顶楼拐进屋里,刚要回头撵他走,身子猛的腾起来,他抽了疯抱着我满屋里兜圈子,好像没了头的鸟,忽然栽到chuáng上去。

  我头晕眼花揪着他的耳朵怒道:“你这下高兴了!”他笑着摸我的脸颊:“我瞧你吃闷醋自然要高兴。”我刚张开口要回嘴,他伸着舌头堵上来,满嘴烟酒的臭味熏得我要晕过去,攥起手狠狠往他背上捶。

  马占忙松开嘴,眯着眼睛笑道:“你多少天都不给我好脸色,今天就算是敷衍我。”他扯着我的衣领往脖子上亲,像一条狗把又湿又软的舌头刮到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