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的側身躺着,看了他一眼,憋不住说:“不是存心挑拨你们夫妻,只是别一直人扰我不高兴,我也不愿叫她好受。”
马占弹一弹烟灰,抖着肩膀笑道:“瑶瑶真是坏心肠。”他掐灭了烟,寻了伤药过来瞧我,我的腿合不拢,却吵着不肯让他碰。
他安抚道:“瑶瑶乖,我轻一点给你弄gān净,不然你身子可是要坏的。”我笑道:“让它在里面留一会儿,看能不能孵出个常痴常梦的,也好叫你疼。”他轻轻朝我屁股上打一巴掌。
马占紧紧搂住我,喃喃念叨着:“瑶瑶,我的小疯子呦。”眼里的神色渐渐柔软下来。
我把他的脸抱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粗糙的头发,马占就憋着笑,悄悄挠我的腰腹。
他这会儿十足的小孩样,满足而安稳,哪有平日的狂bào狠绝,我只愿能一直如此。
马占忽的搂紧我,忽然说:“风水轮流转啊,瑶瑶,也该着我得势了。等过了这一阵,我们搬到丁宅去住,我就觉得那边好,房子又大又高,不露风不透雨,再也不要回到从前了。”
他又往我怀里拱一拱,好像是怕极了冷,我不由得更搂紧了他,仿佛他仍是过去那个受尽委屈,只身呆在肮脏街道上的孩子,挨过一个又一个严寒的晚上,盼望着他的母亲去抚慰。
可是再抬起头来,马占直勾勾望向我,他眼里异常清明,小丛的火苗忽明忽暗,嘴唇向上勾着,似笑非笑像一把刃。
我身子一凛,刚才毕竟是瞧错了。这个样子的马占,哪里会受人可怜。
马占把我圈进怀里,我不经意问他:“你今日高兴的紧,莫不是已经除去丁荣平?”他笑道:“过些天再跟你打保票。”
我点一点头,隐约明了,马占平日里chuī嘘“改了世道”是个什么意思。
丁荣平的天下山河破碎,野狗终是登上台面。
我们相依相偎,说不出什么,却谁也不想睡。
到了后半夜,马占问我身上还疼不疼,突然响起一阵零乱的敲门声。吴清急匆匆跑进来朝他小声说几句话,马占变了脸色,却也不算焦急,沉声对我道:“码头上出了点乱子,罗礼要做和事佬,我得过去瞧瞧。”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嘴唇火烫,摸摸我的脸又说:“你在家看好常富,洗个澡安安稳稳睡到天亮我就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万事当心。”马占笑一笑,吴清伺候他穿上衣服,套了防弹衣,他从抽屉里取出玫姨留下的猫眼戒指,用银链子栓着挂到脖子上。
我心里一阵乱跳,这一夜怕不只是“瞧一瞧”那般简单了。马占如此的严肃慎重,我还是头回见。
他出去没一会儿,我心里更加忐忑,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叫奶娘把常富抱进来,孩子睡得极沉,圆滚滚的脸透着红晕,像个投错了胎的小天使,我指尖上冰凉,也不敢去摸他。
马占临走吩咐吴清帮我料理好身子,他拿湿毛巾为我擦净身子,毛巾抹过下体,白浊里夹杂些血迹,我疼得抽一下,他忙给我盖好被褥。吴清道:“您要是睡不着就吃点东西吧,肚子饱了人就舒服些。”
我点点头:“熬点咸粥吧。”不多一会儿,下人摆上粥来,并几样清口小菜,我luǒ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吃,他忙说:“您莫乱动,受了凉下人担不起。”便拿汤勺一口口喂我来吃。
皮蛋瘦ròu粥有些腻了,我吃了七八勺就摇头不肯吃了,吴清说:“夜还长,您请珍重身子。”
第42章
吴清退出去,我抱着常富缩在棉被里,心里稀里糊涂给揪扯着。
吴清再进来,我愣愣瞧像他,他顿了顿说:“先生打来电话,说事qíng恐有变故,请您带着小少爷往外避一避。”我脑子一乱,顿时没了主意。傻愣愣的点点头,吴清伺候我穿上衣服。我忙问:“出什么事了?”
“不碍事。”他笑道:“先生是经风làng的,只是怕您不安全,要给您换个地方。”
我实在也无暇多想,穿好衣服,抱上常富,另带了一个奶妈,两个保镖。吴清忙说:“咱们勿必轻车简从,一路上还不知要如何,闹出动静可是不得了。”我便只留了奶妈,让他抱着常富。
穿了鞋刚走几步,却是腰酸腿软倒在地上,只怪马占平日里不知节制,这会儿叫我路也走不成。吴清怕耽搁了行程,便抱我起来。一行人上了车,在黑夜里匆匆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