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关锋拒绝後,他接到了罗严的电话,正巧没有发泄的方式和陪他发泄的人,他径直把那一袋子几乎没喝的啤酒全带到了和罗严约定的公园里。在那里,他打算和罗严喝个一醉方休,结果,最终喝的酩酊大醉的那个人,只有他。
黑压压的客厅没有开灯,但却有光亮。是一道竖线,从门fèng泻出来的。
鬼使神差地,甄玥天晃著欠缺平衡感的身体走了过去。
有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嗯……嗯啊……子……师……啊……啊……”
什麽──?
沈眠在酒jīng中的神智,倏然清醒。
甄玥天整个人僵住了。
透过门fèng看到的,是关锋坐在地上的背影,肩膀起伏著,从右手肘的动作能够看出是右手在以一定的节奏上下滑动。
眼睛瞪大了!
甄玥天脸上的惊愕不是用语言能够形容的。
“啊……啊……嗯啊……啊啊……嗯……”
听到这样的呻吟如果还不知道男人在gān什麽,那甄玥天简直就是智障了!
关锋,在自慰!
“子……桓老师……嗯……啊啊……”
“子桓老师”这四个字,犹如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甄玥天。
这是,他父亲的名字!
一瞬间,大脑开始运转,过去的画面成功衔接到了一起。原来,关锋喜欢的那个人是……
砰──
大门砸到墙壁上狠狠反弹回来。
“啊……”
转过身来的关锋,声音嘶哑了,如同见了鬼,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
门口,甄玥天气势汹汹瞪著关锋。
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究竟是见到关锋喊著他父亲的名字自慰的冲击力更大,还是知晓了关锋真正喜欢的人是他父亲的冲击力更大。
无论哪个,都是晴天霹雳。
“甄、玥天……”
关锋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抖若筛沙。
甄玥天突然很想笑,又很想哭。他从没见过如此悲惨的关锋,虽然上半身好好地穿著衣服,可下半身却是láng狈地解开皮带的样子,右手还握著刚刚释放完的yù望,想必是惊讶过度连穿上裤子都忘记了。关锋的脸上,有汗,一对黑瞳死死盯著他,藏不住的恐惧像是一种刺探,又像是一种哀求。
什麽都没说。
什麽都说不出口。
半晌,在沈甸甸的对视中,关锋像是猛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穿好裤子跑出了房间。
擦肩而过时,甄玥天的目光没有倾斜,始终呆呆地注视著前方。
前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扑通,他坐了下来,一条腿被另一条腿压著,筋和骨头都扭曲著,很疼,但是甄玥天却不想动。浑身上下被卸掉了全部的力量,他现在只想就这样坐在关锋的卧室门口,卧室里仿佛还残留著味道,关锋释放出的,jīng华的味道。
他终於懂了,为什麽关锋会说出那样的话,说出“从你还没出生时,我就讨厌你”那样的话。以前他听他母亲说过,他父亲原本并不想太早结婚,但是因为母亲怀孕了,所以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结婚了。如果关锋从那时起,不,是比那时还要早就已经喜欢上他父亲的话,理所当然会讨厌还泡在羊水里的他了。
因为他,父亲结婚了,因为他,关锋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为什麽……会这样……”
原以为关锋喜欢的人是石红丽,可没想到qíng敌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老天爷在跟他开什麽玩笑!
将头埋在臂弯里,甄玥天好想睡著,睡著了就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烦恼了……
刺破眼睑的是晌午qiáng烈的光线,就算有厚厚的窗帘隔著依然吵醒了被酒jīng深度催眠的神经。
甄玥天醒了。
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疼,仿佛一动就会发出嘎嘎的响声。在冰冷的地板上以不够舒服的姿势睡了一晚的报应就是他落枕了,而且身上像被人围殴了一顿似的,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校服皱皱巴巴,刺鼻的酒臭味呛得他直咳嗽。
怎麽会这样……
从未有过如此窘迫的体验,甄玥天感到心力jiāo瘁。拖著疲惫的身体站起来,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去洗澡,剩下的,等洗完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