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事发现场一片混乱,工人将卫仲齐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头上全是血,张助理当时也在现场,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将人送来了医院,并给何敏玉打了电话,征得手术同意后立刻将人送进了手术室。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手术室的时候,卫仲齐的朋友还在门口守着,看到他们连忙上前问候,何敏玉没有顾上和他说话,光是看到紧关着的门和门顶上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她的腿就软了,若不是一直握着他的手的卫凌阳及时扶住,她已经跪在了地上。
“妈!”
“嫂子!”
“敏姨!”
几人扶着何敏玉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她撑着额头缓了几秒,等那种晕眩的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便揪着卫凌阳的手,颤抖着哭声:“你爸他……”
“没事的!”卫凌阳打断她的话,握紧她的手, “爸爸一定会没事的,您别紧张,别紧张,啊?”
在路上的时候,张助理就告知他们医生让签了病危通知书,他这一句“没事的”说得坚定却也带着微不可闻的害怕,说不清是安慰何敏玉多一点还是安慰自己多一点。
徐嘉伸手握住何敏玉的另一只手,跟着低声安慰:“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嫂子,我哥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你别……担心。”卫仲秋说到后面两个字,也忍不住了涌上来的眼泪,偏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压不下心中的心焦,在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他的亲哥,如何能不担心?
对于他们的安慰,何敏玉摇头不语,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却捂不住滚滚落下的眼泪。
这一场手术长达了八个多小时,除了期间徐嘉出去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qíng况还有给老曹打了电话请假之外,在场的人一个也没有离开过,大家都沉默着,被一种巨大的无法预知的不安笼罩着。
在手术提示灯灭掉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将卫仲齐推了出来,推开围上来的何敏玉等人,一路将人先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病人虽然暂时保住了xing命,但是qíng况十分危急,颅内大量出血且身体肝脏部位部分破裂,能不能醒过来无法保证。由于我院医疗方面有所欠缺,建议家属即刻联系转院救助。”
医生把详细qíng况和大家说了之后,留下了这样的话,这几乎是把在场人心中的期待全部都打碎了。
卫仲秋忍着眼泪去了走廊,人还没走出门口,那一股热泪便忍不住了,抱着头蹲在了墙边。
卫凌阳一手抱住哭得不能自已的母亲,一手垂在裤腿边死死攥拳头,力道之大,手背上的青筋bào起着,徐嘉几乎怕他把手心都扎破了,顾不上在场还有其他人,过去将他的手指掰开,将自己的手伸进他的手心里,下一刻被他紧紧地握住。
徐嘉想要出声说点什么,但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
虽然医生建议转院,但是卫仲齐目前的qíng况也不敢贸然移动他,廉江医院的医疗设备确实跟不上救助,离这里最大的医院便是H市人民医院。
张助理第一时间联系H市人民医院的领导,把卫仲齐当前的qíng况跟对方说了,并把相关的就医材料传真了过去,让其帮忙安排这一方面专家,等卫仲齐qíng况稍微稳定一点就即刻转过去。
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卫仲齐又进了一次抢救室,在他送进去没多久,一直承受着巨大的担忧和不安的何敏玉终于承受不住了,整个人昏了过去。许是夫妻同心的原因,即使是在失去意识的qíng况下,她也仍旧惦记着生命垂危的丈夫,昏迷不到半个小时便醒了过来,不顾众人的劝阻,再次回到了抢救室外面等待。
在廉江医院待了两天,在卫仲齐的身体qíng况允许后,H市人民医院派了专车过来接人,将卫仲齐转回了他们医院。
回到H市人民医院第二天,卫仲齐又进行了一次开颅手术,这一次的手术时间比上一次的还长,长到几乎把外面等待的人的心都挖空了。
从卫仲齐出事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人依旧没有醒过来,卫凌阳还要回去上课,何敏玉留在医院里照顾丈夫,姜母想要过来帮忙,但她年纪已大,何敏玉谢过后拒绝,请了一个护工帮忙。
卫凌阳原本不想走,但在何敏玉的坚持下,他只能选择回到学校上课。
父亲在医院生死未卜,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卫凌阳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学习,上课期间频频走神,连老师在讲什么都没注意听,点名也没有听见,更别提回答问题,老曹知道qíng况能够理解,但是其他老师并不明内qíng,一次两次后,忍无可忍让他站到了教室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