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qiáng瞧见这怒气冲冲的邵局长,已经约莫知道这人为谁来的。
邵国钢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从衣兜里掏枪,冰冷的枪口抵上罗qiáng的脑袋,拨开保险栓。
罗qiáng静静趴伏着,手脚被缚,一动不动,冷眼瞧着对方。
武警小战士急了,端着枪,对着这两个人:“你把枪放下,你不能这么gān!”
邵局长:“没你事儿,出去。”
小武警看出邵局长是个有身份的人物,不敢硬来,只能说:“你再这样,我就打报告叫我们领导来。”
邵局长突然发怒,扭头骂道:“统统给我滚!你他妈叫天王老子来也没用,老子不需要法院检察院核准签发死刑判决书,老子今天就敢打爆他的脑袋!!!”
小武警嫩嫩的一张脸,骂不过邵局长,真跑出去报告他们中队领导去了。
罗qiáng冷哼道:“邵局长,咋着,等不及了?法院还没判我死,你想弄死我?”
邵国钢qiáng压住想要扣动扳机的冲动,厉声问:“罗老二,我就问问你,我儿子是你伤的?”
罗qiáng平静地说:“不是。”
邵国钢眼神凌厉,喉音爆出火星:“王八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你敢动我儿子一个手指头……”
这人说着调转枪口,用冰冷坚硬的手枪枪头,照着罗qiáng肩膀上露着针脚的伤口,狠狠杵了进去!
罗qiáng重重抖了一下,肩膀肌肉剧烈抽动,脖颈青筋bào露,一口咬住枕头。
伤口再次撕裂,带脓的血水沿着枪口迸出来,沿着手臂和肋骨流下来……
邵国钢哑声问:“是不是你?”
罗qiáng疼得剧烈喘气,痉挛,骂道:“我操你姓邵的八辈祖宗……不是我gān的……”
罗qiáng嘴上那么说的,其实心里嘀咕的是,老子对你姓邵的往上数八辈都忒么不感兴趣,老子只要小钧儿。老子回头就操了你儿子,翻着个儿地操,你宝贝儿子是我罗qiáng的人,你看我怎么把这一口恶气都找回来!
邵国钢眼眶发红,尚存最后一丝理智:“要让老子查出来是你gān的,或者跟你有关系,我一定亲手枪毙你。”
邵局长记得清清楚楚,罗老二当初威胁过他的话,你的人哪天可别落到我手心儿里,你看我弄不死他的……
他从城里赶往清河这一路,翻来覆去煎熬的都是这句话,他以为一定是罗qiáng害了邵钧。
罗qiáng完全不惧怕枪口,眼神轻蔑:“邵局长,老子是跟你有仇,可我要是想报复你姓邵的,我一定直接捅了你……我绝不会伤你儿子一个指头,他无辜的。”
邵国钢半信半疑,缓缓把枪放下了,双手连同带血的枪口重新插回风衣口袋。
捱了半晌,邵国钢说:“罗qiáng,你我虽说不是一路人,你是罪犯,我抓了你,但是老子当初也佩服过你,敢作敢当,讲究江湖义气,兄弟情谊,是条汉子。”
“你心里有怨恨,想计较当初抓你们兄弟俩的那件事,等你将来坐牢出来了,这笔帐随便你来找我算。罗老二我告诉你,有种你来找我,但是你……你不能动我儿子。”
邵国钢最后几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的,眼底通红。
他知道罗老二厉害,正因为知道,见识过,一头公狮子无论如何拼了命都要保护自己的崽儿。
罗qiáng嘴角抽动,心里说,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想护着邵小三儿吗?
……
邵局长冷着脸扭头想走,罗qiáng动了一下,不甘心地叫住人。
罗qiáng冷笑一声:“邵局长,老子前一阵才听说一件事儿,你那宝贝儿子,跟你不太对付,记你的仇呢。”
邵国钢微有异色,不解。
罗qiáng眯细了眼,审视邵局长:“我听说十多年前在宣武门附近哪条小胡同里,有个叫秦成江的,让人当街一枪打死了,你知道这事吧?”
邵国钢眼球骤缩,眉头拧紧:“……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罗qiáng:“老子混道的,什么不知道?”
邵国钢:“你提这个gān什么?”
罗qiáng深深地看着这人:“我就是听道上人说,跟你家里一些陈芝麻烂谷子有关系,你儿子八成因为这个记恨上你好些年……你不跟那小孩解释解释吗?就一直让他恨着,让他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