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全然不觉,说:“你本来就是个大麻烦,招呼你容易吗我。”
罗qiáng哑哑地说:“以后不用了……我不需要。”
邵钧耸肩,笑道:“我不给你买,你让谁帮你买?咱楼下的超市,也不是啥都有卖,你总有需要的时候。”
说着话,邵钧一摆头:“转过去,把上衣掀开。”
罗qiáng已经忍无可忍,掉头想跑:“不用了。”
邵钧不慡了:“怎么叫不用?你就能用别人,不能用我?”
罗qiáng像着了魔似的,说不出反抗的话,默默地转身,解开上衣,从肩膀上把衣服剥落。
厕所里光线不足,邵钧瞎摸俩眼几乎贴在罗qiáng腰上,蘸着药膏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抹过肋下,后腰,裤腰再往下扯,臀部上方的位置……
“怎么弄的?这么多疤?”
“以前都gān什么了!伤成这样儿……”
邵钧自言自语。
“……”
罗qiáng一声不吭,咬着嘴唇,脊背微抖,qiáng忍着邵钧的手指揉蹭他的身体涨出的一层一层悸动、战栗……
邵钧没跟罗qiáng腻歪,男人之间讲究直来直去,没有废话。他痛快办完事,放心了,拍拍罗qiáng的肩膀,把人送回牢号,很潇洒地扭着胯走了,忙着呢。也不是不想腻歪,而是chuī熄灯哨了,牢门监道上锁的时间。
胡岩悄悄地看在眼里,多嘴问了一句:“qiáng哥,邵管给您买的东西?”
罗qiáng迟疑了半秒钟,说:“不是,我托他帮忙带的,顺路。”
罗qiáng不能说这是邵钧特意进城花钱给他买的,那等于把邵钧出卖了。
有些事只能搁在俩人心里慢慢地小火炖着,不能拿出来示人。
那晚罗qiáng侧卧在被窝里,手里摩挲着那只粉红色印着光屁股小孩的罐子,凑上鼻子闻着,想像邵钧的身体,邵钧的味道——他这么些日子用全副身心挣扎着抵抗撕咬留恋呼吸追逐着的味道。
他半边脸埋进枕头,牙齿撕扯着,把枕头芯儿都咬出来,手指痉挛,疯狂地撸动。
他想像着邵钧脸憋得通红,在他身下挣扎着,骂娘,让他慢慢摁进泥土里,刺穿身体,狠狠地肆nüè,冲撞,发泄,撞进对方的胸腔,听这个人骂着脏话声嘶力竭地叫chuáng,然后慢慢地服软,求他饶了他,呻吟着shejīng,让他操到亢奋,达到高cháo……
夹在食指和无名指间的刀片缓缓地摁下去,摁进肉里。
罗qiáng半趴半卧着,手伸进裤子,一刀一刀地削自己的大腿。
极薄极细的刀片,划开一道一道细微的血口子。外人轻易瞅不见的地方,手掌轻轻一抹,就是一手的血……
紧接着第二天,邵钧就让他们监狱领导请到办公室谈话。
找他谈事儿的可不是监区长,而是他们监狱的大头儿。邵钧还以为自个儿不当心又犯啥错误反了哪条纪律呢,大头儿从办公桌上站起来,客客气气地招呼他,请小邵警官喝茶、唠家常……
傍晚厂房里结束做工,犯人们照例很有条理地收拾工具,排队回监,邵钧悄悄跟罗qiáng打了个手势,俩人“开小会儿”的时间到了。
罗qiáng这回没蹲下提鞋,把手里的小锉刀、铅笔什么的归置好,垂着手就想往外走。
“罗qiáng……把桌子搬仓库去!”
邵钧实在忍不住,使唤人了。
仓库门边,邵钧递过一支烟,闲扯了几句。他看着罗qiáng埋头吸烟时眉头拧出的纹路,忍不住说出来。
“领导找我谈话,要给我调岗,让我出监区,到局里工作。”
邵钧一边说一边看罗qiáng的神色。
“出去?……出去好啊。”
罗qiáng的声音飘渺得像口里呼出的那一口烟雾。
“好?……我去局里,就不能每天来监区,也管不了你们了。可能一个月都没机会上来一趟,你觉得好?!”
邵钧急着解释。
“走行政不好吗?你才多大,你还打算一辈子待这儿?我们十五年,你也给自己弄个十五年?”
罗qiáng说话的口气极其平淡,甚至冷漠,听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就好像谈的不是俩人切身息息相关的大事儿,而是谈一件与他毫不相gān的事儿,爱咋咋地,老子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