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妈。”
我还没说完,就听见病房门口他的声音,他母亲也闻声转过头去,“下班了?”
我摸出手机来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半,还有一条他回复的信息:“我妈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装没听见,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我立马过来。”
“妈,你吃饭了吗?”
“吃了,这突然改行的厨师手艺还不错。”
难得看到他母亲这么宠溺他一回,拉着他就往自己床边带过去挨着坐。我还杵在那里,竟有点不合适。
“安倾是担心你,所以千里迢迢来照顾你。”
“你们一个一口担心,一个一句舍不得,竟是我错怪了你们了?”
“妈,你没错,是我错了,安倾过来的事我不该瞒着你。”
“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好好的过生活,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听她说这些,我们都难以相信,她这算是同意我们了?还是被我们逼得没了选择?
“妈……走不走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过就算留在家里,我也绝不和安倾分开。”
“你们想要在一起,那就回那边去,别留在这里碍了我的眼睛,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们要我怎么面对?如果不走,那就今天彻底断个干净!”
“妈,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回街里去,那里还有平琴,还有乡里乡亲,你就嘣操心我,要走就趁早,走了给我留个清净的日子,让我多享几天清福,免得你们成天在我面前看得我心里添堵。”
算是得到了半首肯。
我们给她办了出院手续接她回家,在家里慢慢养到痊愈,我哥向公司提出了离职申请,但也要做到8月底才能离开。白天他去上班,家里就我和他母亲,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大多时候就是一两句而已。慢慢的再相处了几天,还是我做饭做家务,但在中午的时候,她会提出让我陪她到楼下去散步的要求。
到了月底,他退了房子,我们一行三人回到了街里,隔天他堂姐也回到了城窑,堂姐应该知道了这段时间的事情,看到我也没以前那么陌生和怨恨,不过还是很尴尬。
在街里的最后一天,她母亲提议说想吃当初我和他一起做的糟辣鱼,相隔四年,再吃糟辣鱼早就是今时不同往日的喜欢。
他拜托堂姐照顾他母亲,又好生安顿好他母亲后才收拾行李,拉着我的手再一次离家。
在他去屋里提行李的时候,他堂姐这两三天来才终于主动和我说话,她说:“当初你说的平思跟了你才是最幸福的,估计真被你说准了。”
我朝她一笑,说:“堂姐,谢谢你。”
“安倾,我希望平思将来不会后悔。”
这是我们在街里临上车时,他母亲对我说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要我保证什么,可是也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30.
回到我们住的城市,重新租了房子,我去学校报到,他也重新找到了工作,在市中心一家杂志社里做文字校对员,比起以前城东那边的工作来说真是太屈才,但是他觉得无所谓,他说:“先做着看,不行的话,又再找吧。”
我们过回了出事以前的日子,不同的是古文和赵家姑娘,两人双双坠入爱河,赵家姑娘连宿舍也都不住了,跑出去和古文同居。
夜里我和我哥睡在一起,聊到古文和赵家姑娘,都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发展得这么快。
我搂着他开玩笑说:“这赵家姑娘当初还看上你了呢。”
他当然不会相信,于是我把考研那天复试的事情跟他细说了一遍。他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的说:“这些事别告诉古文。”
想起另一件事来,又问他:“伯母一直都知道其实你四月份并没有去出差而是来看我,这事儿你知道吗?”
想着他也应该不知道,他果然诧异。
“她说她给你洗衣服,从衣兜里收到了两张车票。当时我好紧张,不是因为她收到了车票,而是怕她还收到些别的东西。”
他知道别的东西是什么,错开我的视线,倒在枕头上,蒙上被子,嘟囔说:“真是胡说,早被你用完了。”
这年的中秋,我们拜堂做“夫妻”三年的日子,我把我们的那两截姻缘红线又拿出来,像从前那样,一截拴到他手腕上,另一截让他给我拴到我的手腕上,唇舌相依,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