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考的是国际驾照,回国前特意找了车又练过一段,车不多的路上跑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可家乡人民的车技了得,规规矩矩的开车那就一步都别想挪窝了。
主要是视觉习惯还没调整过来,高俊一直没敢提速,跑了一段,往回走,随便找了个饭馆,哥俩吃完饭,张qiáng说要回店里,让高俊自己继续五环上跟着大货车练手。
高俊自己在五环上跑了一圈,不知道技术有没有提高,反正加了一次油,回到张qiáng店里,霸占了人家办公室玩电脑。张qiáng一直在车房跟着修车,每天一过九点,打电话要代驾的人就特别多,还好店里的活儿不多了。现在酒驾管的特别紧,这项代驾业务也是顺应时代所需,本来他的店里十二个伙计人就不少,还有个自由人马立文,张qiáng给工资又大方,如果生意做的不活一些,根本没什么赚头。
晚上十点半,关门打烊,夜间要是还有拖车的活儿,那就是林涛帮忙盯着了。
高俊这回也紧张了,虽然路上车不多了,可都是小汽车了,这可比不了大货,一个个都跟小鲶鱼似的,见fèngcha针,眼神转的稍微慢点,就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个,屁股上贴个“别摸我”“别迷恋哥”,气的人真想顶上去。
张qiáng的店早上八点就开门了,不过他一般都是九点多到,如果坐地铁,四十分钟左右,可如果走地面,那就不好说了。高俊的公司离他的店不远,本来是好心想早上顺便给送过去,张qiáng解释了半天,高俊愣说他是客气,死活非要送,结果张qiáng提前送到了,他去公司一千多米的路上堵了一个小时。
高俊的经历跟赵辉类似,都是在学生时代就崭露头角,只不过他的环境更好一些。他大学主修的是行政管理,辅修了法学,大三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创业模拟比赛,得到了一笔赞助,高俊就用这笔钱,联合两个日本的同学,开了家广告公司,三年的时间,就小有规模了,但再进一步困难就很大了,所以有公司提出收购,三个人立刻就脱手了。高俊不像张qiáng那么顺风顺水,公司一度债台高筑,还有那个种族歧视的环境,日夜cao劳才挺过最初的阶段,所以后来就不怎么想创业了。有过自己创业的经历,并且对行业规则很了解,又懂点法律,所以高俊在进入现在的公司后,提升的很快。本来让一个26岁的年轻人来中国子公司担任副总监是很冒险的事,但他更重的筹码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13年。
在高俊上边,还有三个人:总监、理事、董事,都是美国人,业务都是他们在运作,而高俊的工作,就是行政,算是本行了,当然没什么难度。因为有两周的过渡期,高俊目前的工作还很轻松,大部分都是助理在跟他介绍公司的qíng况。高俊的顶头上司,总监詹森,是个三十二岁的美国人,个子很高,但风趣,他夫人也跟着来中国了,工作比詹森还忙。高俊上班第三天,就得到了詹森晚宴的邀请,他们夫妇来中国已经三年多了,除了发音不准,汉语水平已经很好了。
高俊想周末拉张qiáng一起去赴约,可那天是张qiáng每月一次的去他妈家吃饭的日子。
张qiáng能把店开的这么大,光凭自己和运气,在美国不算什么,可在国内是奇迹,奇迹没那么多,张qiáng背景了得,尽管他从来不对人说,但父母是谁,他改变不了。
当年他之所以一直跟奶奶住,是因为他父母离婚的很早。是他母亲外遇,拖了三四年,他爸要调任到南部任职,就同意离婚了。那一年,他才六岁。他的继父和他母亲是青梅竹马,后来张qiáng明白这些后,就没什么可怨恨的了,而且他继父为了等他母亲,一直没结婚,后来也没再要小孩。倒是他父亲,到了浙江没两年,也再婚了,而且给他生了个小了九岁的弟弟。
无论是他母亲还是父亲,都是在政治上达到了一定高度的人,虽然谁都没跟张qiáng明说过,可暗地里早就天罗地网的编制了保护的网。有谁开着固定资产达百万的店还不用频繁的上下活动?别说什么税务局工商所,就是各种职能部门都很少来检查,这些张qiáng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多想,尘归尘,土归土,他奶奶去世后,他更不愿意计较那么多了。
周五的时候,每天都跑五环上练手的高俊自我感觉不错了,下了班让司机在副驾驶上看着,自己开着去张qiáng的店里。仍旧是这万恶的一千多米的路,超车的时候把别人的马六给剐了,全责,虽然马六是故意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