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俊却像一个四面包围的大坑,无论前行还是后退,只能眼睁睁的往底下掉。
你让我无路可逃……张qiáng张开胳膊,让高俊扑进怀里,脖侧感觉到他肌肤的凉,好像是月亮的温度,消瘦的身体硬邦邦的显示着倔qiáng,还有箍紧在腰间的力道,原来,自己这么被需要。
高俊傲猫一样在张qiáng的耳侧蹭,用自己的脸去感受他头发的硬,带着疼的痒,不是梦。使劲吸了下鼻涕,高俊把自己的重量往他身上压,鼻音浓重像一场重感冒过后:“你回来了……”
一语命中心脏,张qiáng托着他的后脑主动往自己肩上揽重量,深吸一口气,才能够半带气息的说话: “恩,回来……了。”
第 17 章
八月十六,张qiáng去母亲家过节,高俊是黏腻了一宿服服帖帖说在家里等着,因为张qiáng的母亲知道上次马立文打了外国人的事,张qiáng担心把高俊带过去让俩长辈不自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必定不符合国qíng。马立文蹭着饭点也过来了,他是有求于人,打算接手朋友的两辆重卡跑运输,牌照得从张qiáng母亲这边走关系,其实以他和张qiáng这么多年的jiāoqíng,张qiáng的母亲自然当亲儿子一样照顾到了,可大男人主义的马立文最犯憷的就是求人,无论是谁,都很伤的他的自尊心,就算是张qiáng的亲妈,该办的也都得办到了,红酒买好的,果篮买贵的,购物卷还给了一张四位数的,还没开口叫阿姨,脸就先红了。
家里一下子多了俩大孩子,房子都显得拥挤了,老两口乐的合不拢嘴,筷子飞来飞去就是不往自己的碗里招伙,话没说几句,只是引了个开头,俩孩子就能自动接下去,关于小时候,关于顽劣的小朋友,关于恶迹斑斑的童年,说出来才发觉,遥远的像上辈子发生的事qíng。
于是唏嘘跟上来,饭没吃多少,笑累了,张qiáng的母亲略显疲态,说起了俩人的终身大事,这回没人接话茬儿了,就连马立文都嘿嘿上了,跟过他的女人不少,可没家没业,他不敢给任何人承诺,在他心里,跟着自己的女人,就该和从前的封建家庭一样,cao持家务生儿育女给他一个暖和的炕头就行了,就像他非常喜欢的“内人”这个称呼一样,善良美丽,只给自己看,可在这个年头,哪个女人肯只为一个男人如花似玉呢?
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啊。
答应十一跟母亲去参加表兄的婚礼,张qiáng和马立文功德圆满的退出来,月色正苍凉,马立文建议下半场,单身男人的夜晚刚开始。张qiáng本来不想去,马立文说他这阵子像是被哪个姑娘灌了迷魂汤,店里都不照看了,问他是不是真的有稳定的对象了,张qiáng心虚,只好跟着去花天酒地。
鱼龙混杂的酒吧,放眼望去每个人脸上都有些癫狂的模样,马立文的几个朋友也在,喝了几瓶啤酒,人都散开了。张qiáng一直耗在座位上,不去泡妞,不接受搭讪,最多看看眼前晃悠的姑娘的白白大腿。
“哎,那!”马立文用胳膊肘捅张qiáng。
张qiáng顺着他的目光看,两个靠在一起暧昧聊天的男人,再看看马立文一脸的嫌恶,心里就开始堵得慌。
“哎,你跟八妹聊过没?他跟那洋鬼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张qiáng借着音乐的节奏大吼,胸口很难受。
“那他跟曲楠是怎么回事?还有戏没?”
“我哪儿知道!”
“糙,你丫怎么当老大的!”马立文掏手机,找到高俊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马立文的嗓门很大,让高俊过来玩,说张qiáng也在这,放下电话告诉张qiáng,说八妹待会就到。张qiáng却忍受不了酒吧燥热的空气,头都发沉,几乎是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回去了,让他们继续玩,马立文拉了一下,看张qiáng脸色不好就没再勉qiáng。
被欢愉冲昏了头脑,离开那两个房子,想到俩人的关系就头疼,真是个艰难的课题,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如果还是单纯的身体的yù望,在没人的地方放纵就可以,但是昨天的心动的感觉还如此清晰,只是拥抱就满足,有一种想要携手在阳光下看着他笑的冲动,真是要命的贪婪,好大的一个坑,吞噬得自己尸骨无存,化骨的甜蜜,他的全部都需求不够,果然,作茧自缚啊,甜蜜和压力成正比,多少年没面对过这东西,一直轻轻松松,家庭的负担都早已卸下,怎么可能扛得住世俗的压力,一点风chuī糙动就风声鹤唳打了退堂鼓,也许,该学会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