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廷筠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在余光中好像看到了阮玉的身影,一晃即逝的白衬衣,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
车廷筠把我送回了家。
妈妈一开门,两颊通红,然后就开始流鼻血,爸爸赶紧扶着妈妈去了洗手间。
我脑子有点晕沉沉,但是不累,车廷筠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突然把我打晕了……”我想了想,又接道:“他今天心qíng很差。”
车廷筠眼神一下子变了:“心qíng不好就打你?”
我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这是什么逻辑?”
车廷筠皱眉,说:“这太奇怪了,他把你打晕拖走,却什么也不做?”
我点点头,赞同地说:“的确很奇怪。”
车廷筠又不乐意了,口气很不好地说:“你这什么态度,给我严肃点。”
我立刻小心地闭上了嘴。
车廷筠低头看表,说:“我得回去了。”
我小声说:“再见……”
车廷筠哼了一声,突然掰过我的脖子,热乎乎的嘴唇贴了过来。
我唔唔两声,说不出话来,被压着躺到了chuáng上。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捂着嘴巴的惊呼,紧接着爸爸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牛同志!小牛同志!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车廷筠在我耳边低声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保持警觉,还有……下周记得来。”说完他支着胳膊从我身上起来,指尖捏着两个安全套,背光,看不见表qíng,但我知道他在笑。
这件事过去了没几天,阮玉来了电话,若无其事的,似乎之前打晕我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他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晚会。
他说是公司的年度晚会,要为我引荐董事长。
我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征求了车廷筠的意见。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赶了回来。
我犹豫地问他:“你请假不是很困难么?”
车廷筠不知从哪里翻出一身正装来,一边穿一边说:“我表现优异。”
我大脑不知何时形成了固定的神经元,立刻夸奖道:“车廷筠,你真棒。”
他就有点得意地笑了。
我们一起去参加晚会,一起回家。
阮玉的叔叔是一个有些发胖的中年人,看起来慡朗极了,可又有一种让人不自觉退缩的气势,好在,车廷筠很快走了过来,礼貌地打了招呼,就拉着我走了。
见过阮玉的叔叔没多久,我的授权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我总觉得这个结果隐隐的和那次晚会有关系,可阮玉什么都不说,我也只好归咎于业绩不错的升职。
局
妈妈一直说我是个幸运的人。
我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但回溯我二十三年的人生,除了在车廷筠的身上我稍稍烦恼过,别的事qíng好像从没有困扰过我。
我在报告书上签了字,神思便有些四处飘散,我合上文件夹,换下衣服,走出办公区域,站在门口等阮玉。
有同事经过我身边,笑着打招呼:“主任,在等总裁?”
我点了点头。
阮玉的身影从走廊拐角出现,我想他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曾不止一次地听到过女同事偷偷称呼他为“钻石王老五”,形容成功男士的专有名词。
我还听过更多的传闻,是说我和阮玉是地下qíng人的绯闻。
在我来看,这当然是假的。
阮玉的女朋友多得数不清,三周一小换,五周一大换,但他很少提起,我觉得他的态度不像是在jiāo往或者恋爱,而是把那当做一件日常要做的事。他每周都会抽出一两天来接送我下班,似乎是工作需要。
我把这些都讲给车廷筠,因为如果我不主动说出来,只要他有一天偶然问到了,他会为此生气好久……白牡丹说这是典型的吃醋行为。
好在他终于毕业了,下个月就要回来。
阮玉开着车,他今天不知怎的,有些沉默。
车子行驶过新建的二期空桥,远处是高耸的摩天大厦,背景是无垠的蓝天。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问我:“最近工作很累?怎么有黑眼圈了?”
我摇了摇头,说:“这几天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