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狠狠地甩出这句话,再看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内心偷笑。
然而事实证明,我等了一整个学年,只等来一个摔坏屁股的机会。
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时机,我打出来了,内心却是一阵悲凉。
杨寰的第六感惊人的厉害:
[你邻居?]
我回了他六个点。
[我觉得他是直的。]
我眼角一抽,这下真的不想理他了。
这人真讨厌。
……
……
我翻出高中时候的日记本,从小到大我就写过一次日记,就是暗恋学长那一年。白月光,可遇不可求。
并不是我念旧又矫情,对白月光执迷不悟,一本日记直到出社会了还反反复复地看。这日记纯属是学长毕业后,丢三落四的我把本子不知塞到了哪个角落,索性就放任它去了。
谁知道毕业出来工作第二年,那次我刚结束元旦休假,从父母家里坐了车打算回老城区那边,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我妈一通电话喊了回去。
回到家后,茶几上摊着我这本皱巴巴的日记,本子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封面被蹭的有些模糊,我写的字跟狗爬一样,可这并不影响看出我对“那个人”深厚的爱意。
上头甚至还有我年少无知的发言,诸如“如果我可以我想上他”这类的骚话。
啧。
父母的脸黑如锅底,他俩挺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个抱着胳膊拧着眉头,一个不断低头拭泪。
很显然,他们并不认为那阵已经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儿子,会分不清“他”和“她”。
之前上某乎看过别人说,出柜要看缘分,看时机,看运气。
不管是哪一条,那天我是一个都没沾边。
往事不堪回首,最后当然是我连同这本日记一同被吼出了家门。
现在打开这本日记,上头稚嫩直白又中二的语言还是让我觉得颜面扫地,我强忍着羞耻把它看了下去,日记并不长,最后一页有点厚。
我找来美工刀,另一只手顺着纸张边缘摸去,一不留神被纸切了道口子,我扯张纸巾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在纸边摸出一个小口。我用刀割开那处,许是年代太久远,两张原本黏在一块的纸轻轻一下就分开了——里头塞着一张叠着整整齐齐的纸。
是份没送出去的情书。
……
……
外头下起了雨,大雨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来都带着一丝寒意,我有了借口,拨了萧澹然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林安?”
我听着他那头有些嘈杂的背景,问了句废话
“你在外头?”
他应了一声,似乎对旁边人说了句什么,过了一会四周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了句,“记得带伞。”
他疑惑道,“我这里好像没下雨。”
“你那边下雨啦?”
“是啊。” 我深呼吸了一下,道,“萧澹然。”
那头哎了一下,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只二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冲我歪了歪脑袋。
“你圣诞节那天有约啊?”
他说,“对的。”
我心底咯噔一下,却听见他补充道,
“要见五十几个人,有点烦。”
“五十几个人??????”
这要干架还是过节??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话筒里传来他的笑声,平日总觉得有点傻,可是这会听得我耳朵有些发热,
“是啊,不然就答应你了。”
我没出声。
半晌,他开口问道,
“林安,你是不是很想看那个电影?”
我正发呆,下意识回道,“哪个?”
“你微信发我那个。”他叹口气,“不是你约我去看吗?”
“哦......”
其实比起电影比较想看你。
我心道。
“你要是想看等我元旦回来一起去?”
“.......”
“怎么不说话了?”他声音里带了些不确定,“你不想看吗?”
“...想!”
我握了握手里的纸张,有些湿,手心里冒出了些许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