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非要带礼品过来。”沈贺提了提手里的东西,彬彬有礼地朝赵小雨笑了笑。
“啊……”赵小雨恍然大悟,“可不是吗,上次还没谢谢你,怎么还带东西来,太客气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连忙走到门口把客人迎了进来。
沈贺正在脱鞋,一个小不点儿啪嗒啪嗒地靠了过来,躲到他爸爸后边用两只短短的小胳膊抱住大人的腿,黑嘟嘟的大眼睛好奇又害羞地盯着他一眨不眨的。沈贺半蹲着身子,与小男孩对视片刻后摸了摸他的脑瓜顶,“你儿子真可爱,眼睛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把视线收回来放在梁平安身上。
已为人父、人夫的男人微微颌首,嘴唇抿成一条沉默的线段。傻子也能看出他绝非欢迎的态度。赵小雨拉了拉他的袖口,眼神里有些费解也有疑虑。
梁平安弯腰抱起梁君文,没看沈贺,“孩子的嘴巴和鼻子都像他妈妈。”
“是。”沈贺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听说你工作上出了大麻烦,就是过来看看。学长,有什么事我能帮的千万别客气。”
赵小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沈贺又对她点了点头,面上依然挂着三分适度的礼貌笑容,“那我走了,你们快去吃饭吧。”
梁平安听到门被关上,心里霎时凉了下来。原来沈贺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也是他花了这么多功夫来挖陷阱,最后一步怎么可能会放松,他当然不会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赵小雨愣了一会儿,问出来自己最关心的事qíng,“你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她说完就感到心里的一团火噌噌地烧了起来,语气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仰着脖子直发酸的梁君文拽拽妈妈的手,“吃饭。”小男孩还没有发现在他的父母之间焦灼着的紧张气氛。“饭饭。”小男孩又稚声稚气地重复着平时爸爸妈妈哄他说时的话。
赵小雨没去管自己的儿子,她盯着梁平安,这个男人现在变成了个锯嘴葫芦,这让她感到qiáng烈的不安。她知道他平时就话少,但要紧事上从来不会含糊其辞,她问他什么也从来没有隐瞒,一五一十事无巨细但凡她想知道梁平安绝不会隐藏一点东西。这让她感到安心,然而现在,梁平安有了什么秘密?她想不出来。这个男人有时候老实得令人吃惊,她记得有一年过节他在外边捡了一个钱夹竟然就在原地等了失主整整六个小时,那时可是新年天气冷的要人命。诚实和体贴是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她不相信任何与此相背的事qíng发生在梁平安身上,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她这样相信着,却不能控制内心里无数个冒出来的纷杂念头,工作上的事qíng?赵小雨忍不住催促梁平安,“你倒是说啊!”
“我被停职了。”梁平安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像颗重磅炸弹落在赵小雨的心里。
“停职?”赵小雨的脸色发白,“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没等梁平安回答,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因为什么?”
梁平安摇摇头,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更难以解释。这团线的源头牵在一个男人身上,可以向回追溯到学生时代。而那是他最不想告诉赵小雨的事qíng,也是唯一一件他不能说的事qíng。“小雨,你放心。”他用一只胳膊抱着梁君文,一只胳膊揽过赵小雨,“这事会过去的。”
第二天梁平安送完餐,累了一天正要回家,仉图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梁平安问了两句,才知道原来仉图的小公司已经经营起来了,用了他投进去的钱,还有一部分是合伙人拿的钱,今天是仉图要跟他汇报最近的qíng况。
梁平安听了很高兴,就像连绵yīn雨里终于透出来一丝阳光,让人jīng神一震。这个时段是人流高峰期,等梁平安终于到了约好的地方,仉图和他的合伙人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他到了。仉图一看见梁平安就热qíng地站起来迎他,“哥,你来了。”
梁平安嗯了声,看到了坐在一边正抬头看着他的年轻人,他本来只是扫了一眼,这一眼却挪不开了,他觉得这个人有点异样的眼熟。
“来,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合伙人,叫沈涵。”
梁平安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名字加上这张脸,他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