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有些惊讶,“我爸来了?”得到确认的回答,他就挂了电话。沈成辉这些年不管事了,公司里的大事小事都jiāo给他的长子处理,但实际上他仍然是集团最大的股东,掌握着紧要关头的决定权。换句话说,没出什么大事,沈成辉是不会到公司来的。
电梯“叮”一声响,沈贺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从他办公室那边传来一阵巨响,听起来好像正有一头野shòu粗鲁地把书柜桌椅都推倒了。他一边思索着脚下不停,站在办公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他的父亲脸色发青,发抖的手里正攥着一沓打印纸,沈贺定睛一看,满地都是纸片和杂物,显然是沈成辉刚刚在这里发了一通脾气。
“爸,您来了。”沈贺迎视着沈成辉愤怒得几yù冒火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沈成辉气的嘴唇发抖,“孽子,孽子……”
沈贺看清了沈成辉手里拿的是什么,他脸色变了变,心思急转,开口说:“爸,你听我解释。”
沈成辉怒不可遏:“解释?你还有功夫解释?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漏子?”
沈贺愣了一下,这表qíng落在沈成辉眼里,又挑起了他的怒火,“你私生活混乱,公事上也这么糊涂!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你真是长出息!”
沈贺眼角一跳,没急着辩解,他低下头巡视周围,弯腰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几张纸,匆匆浏览过去,他的目光骤然yīn沉下来,森冷而极具压迫感,这让沈成辉终于稍稍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粗气,“我已经解除了你的公司职务,这次的事不小,你先去国外避一避风头。”
沈贺抬起眸子盯着沈成辉,说:“爸,你太着急了吧?这件事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
沈成辉被这一句话拱起了火:“还不着急?刚刚局里的熟人告诉我,马上就要冻结你名下的所有财产资金和股权!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整个沈家给你陪葬?”
沈贺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您还打算认我这个儿子么?”
沈成辉脸色极其难看,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不等他爆发,沈贺接着说:“这种敏感的非法生意我向来是敬而远之,现在出了事,猜也知道有问题——以您的阅历,难道还看不出这是我身边有人害我?哦,您立刻忙不迭地和我把关系撇的一gān二净,您到底是怕我连累公司,还是怕别的什么?”
沈成辉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孽子!我把公司全jiāo给你管,你搞出这么大的事,还振振有词!你还怨我不相信你?你跟个男人鬼混,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自己不检点,就是你的问题!”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是在国外那几年学坏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沈贺突然沉默下来,凝视着正在他眼前发脾气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可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他还是别人的丈夫。
“您这话说得不对,”沈贺虽然在笑,但那笑无比怪异:“这个人是我大学时的恋人。”他如期看到沈成辉愕然的眼神,继续说:“您要觉得这是学坏了,那您二婚时我可就学坏了。”
“好,好好,”沈成辉气的嘴唇发白,“你能耐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沈贺突然叫了一声:“爸,”他看到沈成辉表qíng一愣,放软语气:“您相信我,我能把这事解决了。至于我的私生活,那我也直说了,他是我初恋。我就是同xing恋,这些年我也不是没jiāo过女朋友,但我只喜欢他,我也了解他,他不会做出这种陷害我的事。”
“爸,我知道您心里也有数,您要是还记得我妈,还认我这个儿子,就别bī我走。”
沈成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说什么,这怎么成我bī你了?你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事qíng,难道还成我的错了?”
沈贺的心头明明跳着一团火,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冷硬地:“那您告诉我,沈涵现在在哪?”
66六十六
沈成辉看了他一眼:“他在公司。”
“他应该在这里。”沈贺面露笑容,那笑看在沈成辉眼里不知怎么的有点讽刺的意味,沈贺接着说:“这里才是总经理办公室。”
“沈贺!”
沈成辉一听就发了怒,“你在说什么混话!”他腾地站了起来,“他是你弟弟,亲弟弟!我身体早就不行了,你出了这么大事,我忙着到处找人疏通,公司这边只能落在你弟弟身上,你不谢谢他,你还猜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