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通,娇柔的女声提醒着对方已关机。
顾凛之皱了皱眉,这个时间是他们两个定好的时间,梁平安心很细,绝不会在这种事qíng上马虎。他又拨打了两次,还是关机,顾凛之无可奈何,只好先去吃了晚饭。
等他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qíng了,这次,还是没通。
顾凛之立刻就发觉了什么。两个小时足够把梁平安那个古董似的小手机充满电了,何况他那种国产平板手机,一块电池的待机时间就有差不多一周,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出现关机的qíng况……除非是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找出韩启威的号码拨过去,电话接的很快,韩启威的大嗓门敞亮地传来过来:“喂?”
顾凛之问道:“你能联系上梁平安的同学么?他手机打不通。”
韩启威想也没想就说:“他不是去支教了么?跟社团走的。”
顾凛之继续问:“那你知道是哪个社团么?”
韩启威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我有点记不清了,他一直没回寝室,放假就走了。”
顾凛之突然脑子一亮,想起一个人来,他连忙追问道:“你知道沈贺的电话么?”
韩启威微微一顿,才说:“我没有,不过梁平安有个本子,上面有我班同学的电话,还有不少送餐电话,他留寝室了,我们有时候用,或许能有沈贺的电话。”
顾凛之暂时松了口气,刚想挂电话,韩启威疑惑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么?”
顾凛之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没,只是我有急事找他。”
Z大的附属医院离Z大只有两站路,顾凛之匆匆忙忙地打车回了学校,找人拿了钥匙,等到了医学院的寝室楼下,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楼道里静悄悄的,留校的人屈指可数,梁平安的寝室在他楼上,“503,503……”顾凛之仰着头找着房间,开门一看,地上有不少皱巴巴的纸片,地面随便地堆着几摞书,气味也不太好,顾凛之顾不上开窗户通风,直奔桌面杂物最少的书桌而去。
这张桌子靠门,收拾的非常gān净。顾凛之打开橱柜,里边一件衣服也没有,空dàngdàng的,他只好又拉开书桌的抽屉,他看到了前几年的教科书,堆放得整整齐齐,他随手翻开几本,笔记密密麻麻,书页边角被翻得有些磨毛,可见下了多少功夫。顾凛之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学习好的不少见,肯下功夫的更不少,但是从不叫苦叫累的却凤毛麟角。
顾凛之自认脑子不错,加之从小就浸染在医生世家的环境中,他学的要比大多数要轻松许多,在应试教育下基本都没被累着过,他是知道梁平安很努力的,但是亲眼看见几年如一日的积累和坚持仍然十分震撼。他继续往下翻,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本子,他连忙拿过来,的确是记的电话和各种联系方式,他一页一页翻过去,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目标。
顾凛之拿出电话,将要拨打才感到有点不妥,他微微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了出去,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沈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顾凛之先开口:“你好,我是梁平安的同学,我有事找他,请问你能联系上他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急着回答,似乎在判断什么,半晌,突然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顾凛之说完之后,沈贺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态度来,紧接着又问他:“他去外地了,手机联系不上?”
顾凛之把qíng况说了一遍,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一句:“……他xing格挺认真,如果真抽不开空一定会告诉我一声,我怕出什么事。”
两边又沉默了一会儿,沈贺说:“我试着联系他,如果联系上了再告诉你。”
顾凛之应了声行,就挂了电话。他把梁平安寝室的门锁上,站在走廊里,心中的忧虑并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六月中旬的南方又闷又热,沈贺从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家里的佣人已经在门口放了一个小桌子,上边摆着一个水晶盘,切好的西瓜和各色水果漂漂亮亮地摆在一起,沈贺弯腰拾起一片苹果吃了,一边给学生会里的人打电话:“……对,我要菁华社团社长的联系方式……叫李涛?好,麻烦你了。”
半个小时后,沈贺穿好衣服,走到楼下,客厅里隐隐地传来说话声,沈贺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眼,先打了个招呼:“爸,宁姨。”又转头道:“爸,公司那边我请两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