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设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残酷。
像顾云这种平日在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标准少爷,偶尔心血来cháo想要来一次劳动总动员的结果就是眼高手低,铩羽而归。
厨房那里一阵乒乒乓乓后,只见碗盘洗了一半,碎了一半。
顾云抿着嘴把碎片都扫走,不死心地把视线投向卫生间……
顾云小少爷费了半天劲,又是泡,又是搓,累死累活,终于把那堆脏衣服消灭gān净。
有几件实在弄得不满意,顾云也毫不犹豫——洗不gān净的一律扔掉。
待他满意地拍拍手,把清理gān净的衣服都搭到凉台上,夕阳早已西沉。
七点多了,顾庭还是没回来。
既然是要给他惊喜,顾云也只好拼命忍住给小叔打电话的冲动。
他最后审视了一遍“焕然一新”的房间,关上客厅的灯,揉着已经饿扁了的肚子,歪倒在沙发上,兴奋过后的倦意疯涌而来,顾云念着“庭庭快回来给我做饭啊”一边枕着靠垫闭上了眼睛。
顾云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心里高兴,就想去迎接顾庭,奈何睡了多久,手脚都软软地使不上劲儿。
正要张口唤顾庭来拉他起来,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另一个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顾云这才察觉随顾庭一同回来的还有另一人。
那两人也不知为何,进了屋不先开灯,只摸着黑在廊厅跌跌撞撞地走。
顾云借着窗帘间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了看表,有些不高兴——这么晚,都该睡觉的时候了,这人怎么还好意思来别人家打扰啊。
他这么想着,连之前要吓唬顾庭的心思也淡了,有些不耐地坐起身。
客厅的沙发背对着大门,屋子里多数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便是在黑暗里忽然多出来个人,似乎也没人察觉到。
顾庭和那个人还站在廊厅那里不动,门口偶尔传来奇怪的水啧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正在努力分辨那些声音的顾云,被一声忽如其来地惊叫吓了一跳。
“啊……”
顾庭的低沉笑声在那声惊叫后跟着传来:“怎么了?”
那人出气声慢慢变作舒服的吸气声:“你轻点,不要乱咬……啊……”
听着那人的声音,顾云只觉一股电流从脚底蹿了上来,连头皮都跟着发麻。
“嗯?这里不能咬吗……还是这里……”
顾庭接下来的声音有些含糊,但伴着那个人夸张的□,听在顾云耳里却格外的惑人,也,格外的陌生。
顾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辛辛苦苦一下午没等来人不说,竟然还撞到了小叔和qíng人约会的现场!
大脑被突然而至的事实冲击到完全死机,以至于直到顾庭和那人团成团滚到卧室里,顾云才反应过来:小叔的qíng人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是个——男人?
无法消化的信息,从未想过的场面,过于劲爆的视听,让一直被保藏在温室里的顾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坏掉了。
卧室里断断续续传来露骨的对话和□,顾云不敢想象那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他摸了摸已经滚烫的脸颊,赶忙往大门口冲。
黑灯瞎火地,还没跑出客厅,顾云就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
慌乱下,惊叫脱口而出,还没叫完顾云就暗道“完蛋了”。
果然,这么大的动静,卧室里就算打得再火热也不可能听不到。
就像被按下开关,所有的热辣激qíng瞬间停止。
“怎么回事?”那个人哑着声问。
“什么人?”顾庭亦高声喝道。
卧室的灯被打开,借着久违的光亮,顾云恼火地抓起地上那团布——一条不知属于谁的内裤。
顾云厌弃地把它扔到一边,接着便抬眼看到只披了一件衬衫的顾庭面无表qíng地站在卧室门口。
哪怕是多年后,顾云依然觉得自己那一刻的表现真是太淡定太牛bī了——对着顾庭那张冷若冰山的脸,顾云挥了挥手,甚至还控制面部肌ròu挤出了一个勉qiáng算作自然的微笑,道:“小叔,我来了。”
流年不利!
顾庭站在自家门口,手按在门把上,内心痛苦,纠结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