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飘了几天,她们就找不到人了。
因为从未有过旷课记录的顾云,在连续的几天迟到早退后,嫌麻烦,gān脆翘课不来了。
翘课的顾庭这些天基本重复着同样的过程:白天窝学校附近租住的地方,和人打牌或者补眠,到了傍晚,则跟着新认识的一群朋友泡在酒吧,夜总会等声色场所。
说那几个人是朋友,其实真的高抬了他们,在顾云眼里,他们顶多也就是几个同样家世相当,兜里被父母多塞了点儿钱的富家子弟,当然,这里面也有家境一般却不爱学习好吃贪玩儿的混子。
不过有什么区别呢,左右聚在这里的,都是些败家子而已。
以往顾云是不会和这种人接触的。
顾庭自己玩儿得开放,却坚决不让顾云效仿他,没事儿就往顾云脑子里灌输了一些“玩物丧志”的故事,搞得顾云有段时间看到酒吧一类地方就绕远路走,好像那里都是细菌病毒,生怕沾染一点。
可现在不同了,顾庭以往说的话在顾云这里,已经连个屁都算不上了,那些他要求顾云坚决杜绝的东西,顾云自然也不会再听,反而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的心理。
对。他再也不要做什么乖小孩了,他不想再压抑,也不想再被什么狗屁道理束缚。
他要高兴的时候就大笑,发怒的时候就喷脏话骂人;他要喜欢的东西就全力争取,谁也别想阻挡,不喜欢的东西就彻底销毁丢弃。
顾庭不是跑去结婚生子,不再理他,不再喜欢他了吗?
正好!他也不想再喜欢顾庭了。
他要把这个人的一切痕迹都抹杀,让他永远地离开自己。
顾云用这种完全否定的方式,把顾庭抹去,把过去的自己抹去,他觉得只要这样,自己就能走出那个名为“顾庭”的牢笼,开始新的生活。
顾云大概真的很有做个游手好闲的少爷的潜质,他在那群富二代、官二代中,混得可谓如鱼得水。
不出一个月,圈子里便都知道了,顾家有个很会玩儿的小少爷:人长得仪表堂堂,出手大方,而且不怯场不扭捏,不管什么场合、玩儿什么,都很上手,只除了脾气bào躁了点,其他方面没得说。
顾云的jiāo友圈从校内一点点扩大,也开始收到一些陌生的聚会邀请。
顾云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照去不误,反正哪里都是玩儿嘛。
“众星捧月,醉生梦死……好一个崭新的生活……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这一晚,顾云喝得有些多,他跳过一轮舞后,头晕晕的,便坐在角落里休息,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一个月的自己,想着想着,低语,而后低笑,笑声越来越大。
旁人向角落看一眼,便见怪不怪地转头继续各自的酒地花天。
浑浑噩噩的,没日没夜的生活仿若就要这样永无止境地进行下去——如果不是遇到那个名叫聂祁的少年。
最初吸引顾云注意的,是聂祁虽然同样身处酒色之中,吃喝玩乐,眼睛却意外的很gān净漂亮;偶尔流露出的,带了些稚气的神qíng,更是让人觉得可爱。
顾云很确定,自己看到了一只跑到láng群里的小羊,而且小羊还在努力把自己伪装成老láng,虽然效果不佳。
麻木良久的心,随之微动。
还有什么比单纯可爱的少年更治愈的呢?
聂祁的出现被顾云看做是上天的恩赐,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抓住这个少年,用新鲜的爱qíng,埋葬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恋。
只可惜,这场恋爱还没开始,便不得不终止了。
原因是没过多久,顾云无意中在酒吧外见到了聂祁的哥哥来接他回家,当他远远看着那对兄弟的时候,心里仿佛忽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聂祁对哥哥的依赖,信任,撒娇,任xing,让顾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而他哥哥眼中的温柔宠溺和无可奈何,又何尝不似曾经的顾庭?
顾云不自觉握起了拳头,已经沉淀的记忆瞬间鲜活了起来,往事一幕幕,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不停。
看着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天真无知,不谙世事的少年,顾云谈恋爱的心思也淡了,反倒生起些怜惜之意,遂把聂祁划分到自己的范围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关照对方。
聂家如对聂祁是什么心思,只要稍加留意的人便不难看出,那份细致体贴和小心翼翼,简直比养个儿子还要jīng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