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后,在冷枭再三的眼神儿暗示下,他终于还是准备走了。
他走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家常服的宝柒正在厨房里洗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蹦哒进来,整个人牛大高马的杵在她的身侧,莫名其妙的抻掇了一句。
“你们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愣了愣,宝柒觉得这厮简直是匪夷所思。
至于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恨尽了么?
当然,她流氓出身,本来就不是个肯让人的,让了他一晚上了,这会儿小丫头和冷枭都不在,也不太想和他客气了,扬了扬唇,皮笑ròu不笑的奚落。
“范大队长,留点儿口德吧。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小井她为什么不要你……”
人家哪儿痛就往哪儿扎,本来就是她的个xing。伤人,自然要伤得最狠。
果然,一听这话,范铁眉目里的怒意更浓了,讷讷的讥笑着反问:“口德?”挑了挑眉头,他仔细看着她,若有所指的说:“我嘴缺德没有你办事儿那么缺德。你知道吧,五年前那天,枭子他差点儿……”
“范铁!”
门口,不知道啥时候过来的冷枭,浑身竖着刺猬般倒刺儿,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差点儿把他甩出去。
“赶紧他妈的给我滚蛋!”
“妈的,见色忘友,等着瞧吧,有你受的!”
又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范铁带着对冷枭的不平,带着对女人的不谅解,终究还是离开了!
两个人,互望着,没有说话。
一声‘嘭’的巨大关门声响起时,宝柒才从微笑着捋了捋头发,望着面前男人冷冽不愠的面孔,不经意的轻声儿问:“他刚才想和我说啥啊?五年前你怎么了?还有,你今儿在路上又想和我说啥?”
冷枭皱眉。
下一刻,二话不说拽住她的手腕就走出了厨房,冷声吩咐兰婶儿看好小丫头,就带着她径直穿过了大客厅往到帝景山庄的后院。
远远的,像是尘封许久的玻璃暖房,晃花了宝柒的眼睛。
顿住步,她不走了,抽出手,不冷不热地说:“行了,二叔,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吧。”
睨视着她镇定如常的面孔,冷枭的面儿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依旧是冷冽凛然的冰雕一块儿。
迟疑一下,他一本正经地问:“你怕?”
“嚯,奇怪了,我有什么害怕的?反正我现在没有自由身,好的,坏的,随便你。只不过,不喜欢看到那些旧事旧物,让我心烦罢了!”
宝柒死鸭子嘴硬,一席话说得,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冷冷哼了哼,冷枭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拖着她的手就大步往暖房走。
一路踉跄,宝柒直咬牙。
全透明的玻璃暖房,像是许久都没有人造访过了,把在门儿的铁将军都生上了一层铁锈,看得出来有些年月都没有人进去过,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那些曾经极致妖娆般盛开过的蔷薇花,早就已经枯萎成了一片僵尸,横七竖立的歪倒在地上。
视线所及,满目疮痍。
心肝儿抽了抽,一种淡淡的qíng绪说不清道不明的突然就涌了上来。
宝柒别开了眼睛,嗤笑着无所谓的说道:“gān嘛啊这是?花儿都枯萎了,你还有兴趣儿来赏玩啊?你丫的爱好真是和常人不同。”
拧了拧眉头,冷枭面色略沉,不带感qíng丶色彩的冷声问。
“你希望它还开吗?”
宝柒歪了歪嘴,抽了抽手没有收回来,目光一转,笑容即没心,更没肺:“二叔啊,俗话说:花无百日好,即便是又开了,它还是以前的花儿吗?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侧过脸来冷冷地打量她,冷枭紧抿着唇没有再开口。一只手拽紧了她,另一只手放在铁锁上。一拉,一拧,那把大锁竟被他给活生生给拧断了锁柄。
心里颤了颤,宝柒眼儿瞪了瞪,不可思议!
丫的,这男人手底下得是多大的劲儿啊?
不过,见这qíng况,她总算是知道了。
以前他每次拽紧她的时候,她都以为他是卯足了劲儿收拾她。事实上,自个儿这纤瘦的身子骨,比起那把大门琐来可真是差得太远了。一念至此,不由恶寒。如果他要真的想要掐死她,估计她早就灰飞烟灭了无数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