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是被坏人引诱,”孔信软声道,“姐,你千万不要声张……”
孔敏倏地转向他,“你在怕什么?小孟对不起我们孔家,你为什么害怕声张?难道说……当年是你们里应外合,你们是一伙的?孔信,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联合外人来图自己家的钱财?”
孔信被她呛得火起,“你小说看多了吧,现在孔家哪一分钱不是我挣的?你以为你那点工资能养得活你自己?我让你保密只是不希望你打扰到爸爸,他这两天被你气得头疼难道你不知道?”
“说得好听,”孔敏眼神警惕地盯着他,“怪不得前段时间你去香港没有拍到柴窑,原来那柴窑就是你们俩贪了,然后又送去拍卖。”
“胡说什么!”孔信怒,“当年的事情……”
“别吵了,”孟昕打断他,“孔信,别吵了,当年我错得离谱,不能总是逃避,孔伯伯在家里吗?临走前我希望能够向他认错。”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离谱,爱女订婚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让孔仰山是又心疼又气愤,一想事情就头疼。
吃过晚饭后早早回了房间,倚在chuáng上听孔行景讲这些年在美国发生的各种趣事。
房门突然笃笃响了两声,孔义鬼鬼祟祟探头进来,“爸,我大伯睡了?”
“没有睡,”孔仰山笑道,“阿义啊,什么事?”
“那个……”孔义抓抓头发,斟酌着用词,“你还记不记得我小孟哥?”
“小孟?”孔仰山眼神黯了黯,“怎么能忘?我们家的第三个儿子啊,可惜……”
孔义僵笑,“那个……我说吧……这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孔二叔拉下脸来,“吞吞吐吐个什么劲儿?你爹我没教过你说话?”
孔义神色一凛,字正腔圆地大声道,“小孟哥诈尸啦!!!”
“什么?”孔仰山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仰头,要晕过去。
二叔连忙扶住他抚平胸口,大叫,“坚持!哥,要坚持!”
孔义蹿进来,“大伯你没事儿吧?姐姐把小孟哥带回来啦。”
孔仰山倒抽了半天的气,总算缓过来,使劲撑着孔行景的手臂,“什么?小孟他怎么会?”
二叔脸都青了,哀嚎,“放手,哥,你放手,哎哟我胳膊要断了……”
孔义一脸天真烂漫,“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姐姐刚才偷溜去医院啦,然后就和我哥一起把小孟哥带回来了,你说是不是诈尸啊哈哈哈。”
“傻bī!”孔二叔气得口歪眼斜,一脚把他蹬开,“你个傻bī!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傻bī!!!”
“老头子你傻啦,你才是男人生的呢,我是代孕妈妈生的!”
孔二叔瞪大眼睛。
孔义连忙给他抚平胸口,“别气,别气,我说着玩儿的,我是你生的,你想从哪儿生从哪儿生,你说我是你吐出来的我也没意见,嘿嘿,老人家别这么大火气……”
“你才老人家,男人五十一枝花,你懂个屁!”
孔仰山穿好衣服走进书房,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脚步踉跄了一下,声音哑了,“小孟……”
“孔伯伯,”孟昕连忙站起来,上前去扶住他,鼻子发酸,“是我,我回来了。”
关上书房的门,孔信讲了下当年的事情,孔仰山双手抓着椅子扶手,久久没有说话。
书房里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孔仰山难过地摇了摇头,哑声道,“小孟,你这孩子就是执拗,心中有疑问,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孔伯伯,是我太偏执,才会被人利用。”
“唉,关于那些古董……”孔仰山长叹一声,“我本来一辈子都不想告诉你的,唉,那确实是你们孟家的东西。”
孔信神色一变,“怎么可能?”
“小孟,你父母并不是去海钓出事故才死的,他们是自杀。”
孟昕震惊,“什么?”
孔仰山拿下老花镜,闭着眼睛倚在玫瑰椅靠背上,低声道,“你那个舅舅,他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听说还抽海洛因,跟着人去学做生意,家底都败gān净了,你妈妈只有这么一个兄弟,只好把家里的不少古董卖掉给他还账,当时是八/九十年代啊,古董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吃香,永宣瓷器有时二百块钱就能卖掉,我,还有知君的爸爸,这几个老朋友都伸出援手,出高价买了你们家的不少古董,本来以为能帮孟家挺过去,没想到老孟却被你那个舅舅怂恿,和日本人一起炒西方现代派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