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开车。”
“逞能。”聂东远嘀咕了一句,“倔脾气,也不知道是像谁!”
聂宇晟还是把聂东远送走了,自己才去取车子。在停车场遇见常医生,他也下夜班回家,看到聂宇晟就打了个招呼。
聂宇晟跟常医生的关系说熟不熟,说生不生,因为他们俩并列医院的院糙榜首,自从常医生去年结婚了,人气就下滑得厉害,不过还是有大票的小护士喜欢常医生,很多小护士看到他笑眯眯的样子,就脸红耳热。
“今天聂董事长过来做体检?”
聂宇晟点点头,常医生是消化内科,最近轮值体检中心的领导是消化内科的泰斗林主任,常医生是林主任的得意弟子,这几天跟着他到体检中心来上班,当然知道聂东远体检的事。
“别担心了,一切等活检结果出来再说,你也是学医的,知道这时候着急也没用。”
聂宇晟猛然吃了一惊,睡意全无:“什么活检结果?”
“肝区有yīn影。”常医生的表qíng似乎比他更吃惊,“体检医生没告诉你?我刚听到他跟林主任说的。”
聂宇晟心一沉,刚才体检到一半的时候他睡着了,后来聂东远叫醒自己,自己也爱理不理的,没跟他说什么话,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主任怎么说?”
“等活检结果啊。”
“那……那我爸爸知不知道?”
“应该没告诉他……”
聂宇晟马上有给张秘书打电话的冲动,但一想这会儿张秘书肯定跟聂宇晟坐在一辆车上,自己打过去也不方便说什么,不如立刻回体检中心去问林主任。
他匆匆忙忙跟常医生打了个招呼,就回体检中心去了。林主任看到他,说:“正要找你呢,你们科室的人说你下了夜班走了,正打算给你打电话。”
“怎么回事?”
“你爸爸的肝区有yīn影,活检报告还没有出来,等出来再看吧。”
“去年做体检还好好的。”
“小聂你别着急,一切等活检报告出来再说,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准是虚惊一场。”
聂宇晟开车回家,一路心qíng都是很yīn郁的。有段时间他跟聂东远的关系很糟,糟到好几年都不说一句话,回国之后,他也没回家去住,算起来每年父子都见不了几次面。每次见到聂东远,他的态度自然是很恶劣的,因为过去的种种,让他对自己的父亲,总是有一种抵触的心态。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自己的血亲,是给予自己一半生命的那个人。
回到家里他给张秘书打了电话,张秘书说聂东远已经到公司加班,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聂宇晟想了想,说:“没事,早上我睡着了,怕他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张秘书趁机说了一堆聂东远的好话,又说:“聂先生看你睡着了,都不让别人叫你。最后检查做完了,才自己走过去叫醒你。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何况他是长辈……”
“那他晚上有没有空?”
“有啊有啊,当然有啊。”张秘书迅速地腾出一只手,在备忘录上把聂东远和国税局长的饭局给划掉,“你要是晚上回家吃饭,我跟家里保姆说一声,叫她多做两个菜。”
聂宇晟未置可否,说:“我也不见得回家吃饭。”
张秘书笑着说:“反正是回家一趟,陪聂先生吃顿饭吧,他血压高,少一顿应酬,多在家吃顿饭,就对身体好一点儿。”
过年的时候他在医院值班,大年初二才回家去看一看,想必聂东远不是不失望的。连他身边的秘书都知道,老板跟儿子的关系是一根弦,绷得紧一点,老板就不高兴,哪天儿子松一松,老板的心qíng就能好些。
张秘书脚步轻快地走进聂东远的办公室,告诉聂东远,聂宇晟主动打电话来,说要晚上回家吃饭。
聂东远听见这话,倒没有喜上眉梢,反倒冷笑了一声,说:“这小子,没准又有什么事要跟我犯倔,所以先以退为进,哄我上当呢。”
张秘书苦笑了一下,说:“小聂大不了就是不肯jiāo女朋友,不肯结婚,除了这个,也没啥好倔的了。”
“我叫他回公司来上班呢,医院有什么好,累死累活,手术台上一站大半夜,能挣几个钱?早上看到他跟条死鱼似的,坐在椅子上就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