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产生的微妙qíng愫就不可能再消失,尤其是在那个男女间充满了神秘感的时代,更尤其对于刘平,郝敏身上充斥的坚qiáng、傲气与淡淡的脆弱,那样深深的触动了他,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陌生的她,而郝敏又是一个那样漂亮的女孩子,让人不自禁的想保护她。于是一切都在不经意中,真实又迅猛的发生了。这一点,李军qiángqiáng烈的反应其实也在提醒他,让在这种事上有些迟钝的刘平不知不觉就有所觉悟,也从此,令李军qiáng原本就无望的艰难恋qíng更如雪上加霜般陷入绝地。
李军qiáng万万没料到郝敏会成为他的"qíng敌",他的目光随着刘平也投向这个他一直以来毫无感觉的女孩,然后,在久久的充满敌意嫉妒的审视中,他觉察出了郝敏对他的异样qíng愫,这令他愕然,他先是有些无措,继而,心里慢慢充斥痛快地狠绝念头,"你喜欢这个女人是吧?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是吧?你行刘平,我会让你死了这条心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会伤害吧?肯定会被更加仇视吧?一定更不会被接受吧?李军qiáng好像从来没这样绝望过,是不是无论他怎样做,都无法留住刘平离去的脚步呢?也许迟早有一天,他再无法羁留住刘平,到那时,心会碎裂到痛死吗?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的。
接下来的日子,李军qiáng也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下乡、尤其是cha入一个郝敏以来,真的已促使刘平离他渐远了。如今,十来个男生一个帐篷,大家睡觉、吃饭、劳动都在一起,刘平于是趁机躲着他,他不再给他一丁点单独相处的机会,偶然接触到他日益yīn鹫的目光,也会像不认识他一样,漠然的别开视线。刘平的绝让李军qiáng心中已有的恶念更无法抑制,这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尽管李军qiáng知道他从来也不曾真正拥有过什么,可是刘平,你就像甩一块破抹布一样毫不留qíng的把我甩在一边,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象一个男人那样的去讨好女人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抹去过去的一切了吗?你想得太简单了。
李军qiáng在拓荒仍旧红,他革命家庭的出身,毫无瑕疵的经历,使他在斗争敏感激烈、形势异常严峻的大革命时期,就像一个异数一样,成为大厦倾倒后的完卵。而父亲的影响也在无形之中帮助了他,使他得到更多的关照。虽然还只是少年,但李军qiáng天xing中的qiáng已展露无疑,他清楚的知道,他必须利用这一切,他必须使自己再次qiáng大起来,在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哪一刻,这样的渴望权利。拜刘平所赐,李军qiáng迅速的成长。
在没有形成绝对优势前,李军qiáng知道刘平一定不会买他的帐,更何况他现在心有所属。他了解刘平,了解他的孤傲倔qiáng,了解他作为一个本身也很qiáng的男孩,却总是受人所制那种屈rǔ无奈的心qíng,是的,他qiángbào了他,对同样身为男孩的他威胁着、利诱着、qiáng迫着,使尽种种卑劣手段,他可以想象刘平有多么恨他,但是,已经做过,并且还将持续做下去的恶劣行为,李军qiáng只愿为此付出代价,他决不忏悔。
刘平终于缓了一口气,这么长久以来,他被bī得几乎走投无路,只剩下了看似坚qiáng的空架子,他反抗无能反抗,顺从又不甘心顺从,满心充溢屈rǔ绝望。恨李军qiáng吗?那狠狠剥掉他男人自尊的人怎能令他不恨,但他同样怕他,他恨他怕他,却也利用了他,他恨那样的自己。如今,李军qiáng失掉了"血色兵团",他倒有自知之明,暂时没再惹他,可他应该不会放过自己,每每回头,几乎都能接触到暗涌着狂cháo的眸子,他知道李军qiáng已到极限,可是,他再也不想被卷入那种关系,尤其现在,在自己也想保护一个人时。
(十二)
拓荒的日子是枯燥艰苦的,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除糙开荒,一天下来累得半死,但这两天刘平的心qíng很好,因为李军qiáng突然出乎意料的被调到师部去了,走时也没有来和他说什么,这意味着终于得到解脱了吧,想到几天前还处处提防着的家伙,突然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还真是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就算只是暂时的,然而时间长了很多东西自然就会改变,如今在闲暇时,刘平也终于敢自己一个人到处溜达溜达,甚至在午后跑到一里地外的小河上游痛痛快快的游泳,长久以来的压抑突然就得到了释放,他感受到久违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