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鸣看不懂那串英文念什麽,只听说是一类多人狙击游戏,兴趣缺缺地靠在好友肩上看了起来。
然後一局还没打完就硬拉了方屿其去陪他买电脑。
从此只要方屿其在线上就能看见他也在线上,两人甚至被战友们取了个“连体婴”的称号,因为游戏里从来不会只出现一个人的ID却找不到另一个。
一旦发生这种qíng况,唯一的解释是另一个人掉线了。
一些不熟悉qíng况的新手刚开始还会打招呼:“哈,又看见你俩了。”玩了几天变成,“哟,还是你俩啊!”,再玩上半个月,“靠,怎麽总是你俩啊……”
大家之所以不想见到他们一来是没新鲜感,二来是兄弟俩配合得太好,经常打得众人抱头鼠窜纷纷骂街:“肯定开了外挂!”把ID背後俩主人骂得那叫一个dàng漾。
可是王子鸣最近老玩到半夜一两点还不下线,鼠标点击声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长期以往上铺的冯小义有了意见,某天从蚊帐里探出个小脑袋,捏著个软绵又迷糊的调子劝他:“睡了吧,明天再玩。”
戴著耳机的王子鸣只能听到一点动静,一抬眼看见那颗头都被吓软了,只好“欸”了一声乖乖关电脑。
说起一个宿舍八个人,他就觉得这个冯小义最难沟通,虽然为人好得没话说,但从内而外都太弱气,说得难听点就叫娘兮兮的。大家都不怎麽习惯跟他聊天,毕竟这种能把所有女人比下去的似水柔qíng没哪个糙爷们受得了。
偏偏隔壁寝室有个男生总爱来找他,两人平时在课堂上也没什麽jiāo集,只有到了晚上那男生才会来找他睡觉,也不在乎别人笑他们俩汉子偏要挤一张小chuáng。
王子鸣并不像方屿其那样爱好多管闲事,只要他们不是睡塌了chuáng板压自己身上,管那俩在上面制造枪支都一概跟他无关。
这天隔壁男生又来找小义一起睡觉,大夥儿都异口同声表示麻木了,嘘声嘲笑了一下就开始各铺各chuáng各睡各窝。
王子鸣这些天也稍微收敛了点,因为方屿其担心他每晚熬夜搞坏身体,一到十二点就不厌其烦地踹他下线睡觉,要是不听还威胁他第二天来卸载他程序。
他吐著血重装了两次才知道这王八蛋来真的,只好“你不仁我不义”地约束方屿其也一齐下线,否则怎麽对得起“连体婴”这名号云云。
没想到今天最後一把打得实在太刺激,王子鸣躺了半天还瞪著一双铜铃眼回味刚才和方屿其那个天衣无fèng的配合,那个刁钻的狙击角度,那个无声却默契的掩护,那个……
突然连人带chuáng晃了一晃。
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地震还是什麽,他继续回忆那个……
“呃……”上铺却传出了冯小义独特的声音。
好像还是呻吟声。
他恍惚地想,怎麽还没睡著就开始做chūn梦了……
而且那声呻吟随著chuáng铺小幅度的摇晃越来越明显,同时还能听到另一个男生压抑的粗喘。
王子鸣不由夸张地吞了下口水。
这动静大概持续了好几分锺,最後随著chuáng架子猛的一晃,一切才又回归了平静。
……这下他完全清醒了。
身为男人,还是生理心理均十分健全的男人,他才不会相信上铺那两人其实是在相约梦游。
怪不得他们隔三差五的都要同chuáng一次,原来是为了解决这方面的需要。
这个世界到底怎麽了,找不到女人至少还有五指大法,左手废了至少还有右手,居然用得著利用兄弟?想起以前把方屿其当过一次xing幻想对象,他就已经足够想把自己给一枪毙了,更别说你来我往地撸对方管子。
然而想是这麽想……
他闭上眼睛不动声色地做深呼吸。
可惜现实告诉他,真相永远是残酷的──他居然无耻地硬了。
冯小义并不知道有人发现了他和隔壁男生的事,所以两人还是延续一贯的路线,白天当对方陌路人,晚上则抱在一起互相暖chuáng,当然“嗯嗯啊啊”的事是午夜场里的压轴节目。
王子鸣每天装无知都快装出了面瘫症,虽说之前有陈霆两口子给他打了一剂关於“同xing友人”的qiáng心针,他还是一边假惺惺地感慨自己太纯洁,一边忍不住对两个大男人怎麽“做那种事”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