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宝贝儿子从车上下来,梁倩仪心急地迎上前嘘寒问暖:“你这次哪里受了伤?”对於绝大多数问儿子“饿了吗”的母亲来说,梁倩仪绝对是多年来训练有加的异类。
王子鸣垂下头摇了摇,小声问:“爸呢?”
“楼上书房。”梁倩仪忧心忡忡地牵紧了儿子的手。
夸张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王子鸣小心打开房门走进去,仿佛对著空气喊了声:“爸……”
沙发椅上坐著一个体形魁梧的男人,一身军绿色制服平整硬挺,还没开口就给人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男人沈默著从沙发里起身,步伐沈稳地绕过了书桌,连兴师问罪的过程都省了,走到儿子面前抬起脚来就是一记直踹。
王子鸣疼得闷哼一声,捂著肚子一下跌倒在地上,因为後坐力太大还滑了一小段距离。
“咳、咳咳……”他痛苦地皱起川字眉,不知被踹中了哪里而剧烈呛咳起来。
3、永恒的天敌
梁倩仪赶紧上前扶住了儿子,替他向丈夫求qíng说:“够了,子鸣这次知道错了。”
王建军的脸色仍然十分难看,沈著声命令王子鸣:“起来。”
王子鸣有些瑟缩地佝偻著背,听话地一手扶墙站起身。
王建军扬起手又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他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头一偏,左边脸很快浮出几个火辣辣的指印,舌头还被咬破了一个小口,qiáng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到整个口腔。
爱子心切的梁倩仪把儿子护到身後,带著哭腔恳求:“真的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难不成还想把他打死吗?!”
“身体不好?”王建军气得太阳xué突突直跳,“我看他是被养得太滋润了,一身蛮力都没处使!既然这麽想打架就回家和你老子打个够,别在外面惹是生非丢你老子脸面!”
王子鸣一直耷拉著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他从小就怕老头子哪天真会下狠手把他打死,偏偏他到现在还死活学不乖,先不说有没有从中得到应有的教训,倒是把老头子的bào力美学传承得通汇贯通登峰造极。
“他还小啊,好好教不行吗?”梁倩仪表现得比儿子还千古罪人,拉著儿子的手劝说,“子鸣听话,快跟爸爸说知错了。”
王子鸣低声说:“知错了。”是不可能的。
“下次还敢不敢打架了?”
“不打了。”王子鸣心想,也许吧。
“好了好了,”梁倩仪对丈夫勉qiáng扯出笑容,“我等下就好好跟他说,他这次一定会听话的。”
王建军气愤地瞪她:“慈母多败儿!学什麽画画钢琴没一样能成,打架闹事他最行!”他伸出手狠狠指著王子鸣的鼻子骂,“你也别以为我每次都能罩你,你要是敢做出什麽伤天害理的事,老子第一个把你踹进牢里!”
王子鸣继续孬著没敢回话。
“啊,该上课了,”梁倩仪赔笑地转移了话题,“我让阿仁把他送回学校。”说完迫切地把儿子拉出了书房。
关上门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松懈下来,王子鸣这才摸著快断掉的肋骨“嘶嘶”抽气。
“是不是很疼?”梁倩仪显然没法怪罪自己的心肝宝贝,看到他拧个眉都提心吊胆的,“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王子鸣呲牙咧嘴地摇摇头:“我先回学校了。”
梁倩仪只好心酸地送儿子出门,一路不停地劝说他以後要乖要听话,千万不能再打架了,有什麽想不开一定要先跟妈妈说,bào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当然全被王子鸣当成了耳边风。
既然通过bào力解决不了,那为什麽王建军只会对他使用bào力来bī他学乖?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问题。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这句话有那麽点道理,因为多年事实摆在眼前,他一点也没有学乖。
下午王子鸣又在当初激起矛盾的篮球场遇见了方屿其,冤家路窄用在他俩身上是再合适不过。
他看看对方身後带的一拨人,又看看自己带的一拨人,和方屿其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挑衅地撂了句:“打比赛吧。”
方屿其笑得自信满满:“好。”
王子鸣看他这德xing就来气:“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