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无奈,他怎么就是拿他没有办法呢。
赵悦得逞后也不敢得意忘形,真心诚意邀请道:“上去坐坐吧,你还没去过我家呢。”
“不去。”
“去吧去吧,喝杯茶也好。”
钟灵坚持,“不去。”
赵悦可怜兮兮道:“我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对你做出什么不轨的事吗。”恨不得拿出手机外放一首《二泉映月》来与自己的境地互相呼应,“左手的伤口太疼了,只剩下一只手能活动,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换药,实在不行只能回去让我妈帮忙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看到之后会怎么样…”
钟灵本就在为赵悦受伤的事而自责,听他这么一说,在心里叹了声气,把车锁打开,道:“下车吧。”
赵悦以为钟灵还是要走,连忙又三分温柔七分恳求地叫了一声:“钟灵。”
钟灵把车钥匙拔下来还给赵悦,“行了,我跟你一起上去。”
赵悦先进房间去换gān净衣服,钟灵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怎么的感到有些局促,赵悦家的客厅有些凌乱,但并不邋遢,比起钟灵家的井井有条和一尘不染,这里显然要更有生活气息得多。
赵悦换好衣服出来,一屁股坐到了钟灵身边,钟灵往旁边挪了挪,他便紧贴着挨过来,钟灵又往旁边挪了挪,他又贴着挨过来,钟灵斜了他一眼,道:“别挨着我,热。”
赵悦捉住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我冷。”
钟灵想要抽回手,“你要再这样我就走了。”
赵悦偏不放手,换了副严肃点的语气道:“对了,昨天晚上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想要伤你?”
钟灵道:“他之前两次被起诉判刑,都是我做的公诉人。”
话题一转移,钟灵的注意力便没再放在手上,赵悦悄悄把自己的五指伸入钟灵指间,十指相扣,心满意足地握紧了,这才又道:“我被他划了一刀还没什么,当时看到你那副玩命打人的样子,我才真是吓到了。”那是跟钟灵的冰冷理xing完全相反的一面,像只发狂的野shòu,只凭本能在施展bàonüè。
钟灵回想起来仍觉得后怕,为赵悦,也为自己,“当时我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还好你拦住了我。”
赵悦问他:“那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他拿刀划伤了你。”
“是因为他拿刀划伤人,还是因为受伤的人是我?”
钟灵张了张嘴,顿了一下才发出声音,“我当时想到了桥哥死前的样子,我怕你也会…”
赵悦又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已经和他一样重要了?”
钟灵愣了一下,“你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悦步步紧bī,“是不是?”见钟灵说不出话来,赵悦把上半身靠着他压过去,又追问,“在你停手之后,为什么又那么紧张地抱住我,叫我的名字?”
钟灵一阵被压迫的感觉,“我…”
赵悦把钟灵的身体夹在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
钟灵觉得赵悦头上仿佛飘着一行每次进看守所都会看到的大字——坦白是唯一的出路,他咽了一下喉咙,觉得脑子有些发晕,“你、你不要bī供。”
赵悦靠过去贴着他的鼻子蹭了蹭,笑道:“好,我不bī你,那你什么时候才肯说句实话?”
赵悦的脸放大了贴在眼前,呼吸间全是他的气味,钟灵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忍不住错开脸,问:“说什么实话?”
“就说,你喜欢我。”
“哦。”钟灵老老实实道,“你喜欢我。”
赵悦当即哭笑不得,“这确实也是实话。”
中午钟灵本想给二人做顿简单的饭菜,但赵悦家里别说食材,连调料都不齐全,最后二人还是只能叫了外卖。吃过了午饭钟灵想要回家,被赵悦死死拖住了,“晚上帮我换了药再走。”
“那我一整天待在这gān嘛?”
赵悦拉着他进了自己的书房,“你可以用这台电脑上网,也可以随便找本书看看,要是困了想睡觉也行,不过我这只有一张chuáng…”
钟灵甩开他径自走到了书桌边,桌上放着电脑和几本厚厚的法学工具书,边上摆着一盆顽qiáng的仙人掌,钟灵又看向书柜,专业书占了一半,下面有一整排的明清小说,畅销书也不少,文学大家的作品就只有一套鲁迅全集,旁边的架子上摆着不少科普杂志,仔细看看,里面还夹着好几本超级英雄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