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庭长看了看钟灵,又看了看赵悦,“我看你没有他长得帅嘛。”
“庭长,您就别cao心了,这个可不光看长相。”
贾庭长点点头,“呵呵呵呵,你说的对。”想了想又严肃提醒道,“年轻人可不能打架。”
赵悦坐在审判席的最右边,是离钟灵最近的位置,赵悦不敢多看他,却又忍不住想看他。钟灵从公文袋里掏出资料和纸笔,赵悦坐在高处有些贪婪地用余光瞥着他,心中啧啧赞叹,侧脸漂亮,手也漂亮。
律师也已经准备就绪,法警把被告人押上庭,贾庭长宣布开庭,在核对过被告人的身份信息后,先由检方宣读起诉书,钟灵的样貌赵悦是死死地记住了,但因为钟灵没在他面前说过几句话,因此他对他声音的印象有些模糊,这还是赵悦第一次听钟灵念这么长一串话,因为陶醉于心上人的声音,赵悦不由听得格外专注。
被告人对检方指控的罪名拒不承认,在接下来的举证质证阶段又几次当场翻供,几乎对每一组证据都有意见,被告人的辩护人提不出有理有据的反驳意见,近乎胡搅蛮缠地质疑检方举出的证据,连赵悦都听得有些忍无可忍。
钟灵依然还是那副冰山脸,嘴里却开始逐条驳斥辩护人那些站不住脚的辩护意见,语言犀利,同时抓住对方的逻辑漏dòng,又利用被告人与辩护人互相冲突的意见驳得对方哑口无言,赵悦要不是穿着法袍坐在审判席上,险些就要起身鼓掌,恨不得当场大喊几声“好”,看钟灵那一身正气满舌生花的模样,那简直就是检察官里的jīng英,司法界里的骄傲!那可是我看上的人!赵悦毫不客气地一荣俱荣,激动得连尾巴都要翘起来。
这个案子连开了两天的庭才算结束,因为被告人在庭上又提出新的证据,要求重新核算欠款数额,将来估计还需要进行第二次开庭审理。
闭庭后,钟灵低头收拾桌上的材料和笔记,赵悦走到他旁边,真心诚意赞许道:“钟灵,不愧是最佳控方辩手,这样jīng彩的辩论真是很少见到。”
钟灵抬起头看他,虽然仍是没有表qíng,但因为连续开庭的缘故,脸上带着几分不太明显的疲惫,这时候他从下往上看着赵悦,眼睛显得大而湿润,竟让人生出些楚楚可怜的错觉。
赵悦看得心里快化成了滩水,不等他回答便又柔声道:“连续开庭两天,辛苦了。”
钟灵收拾好东西后站起身来,又变成平视对方的姿态,道:“你们也辛苦了。”
赵悦笑了笑,“都是应该的。”又道,“你刚到市检院,他们就把这么复杂的案子jiāo给你,你的表现确实很值得这样的信任。”
听到赵悦的夸赞,钟灵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欣喜,只道:“谢谢。”一下堵死了话题。
赵悦揣着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溢美之词瞬间难以开口,小小地尴了一尬,又笑道:“不知道我们二庭的案子你手上还有哪些?下回遇到由你出庭的案子,我一定还要再来参与合议。”
钟灵想了想,答:“有一个抢劫案和一个盗窃案,都是兴阳县的上诉案件。”
赵悦喜不自禁,县里的案子好!由县里移送上来的上诉案件,上诉人通常都被关押在当地的看守所里,因此二审时一般需要法官和检察官到当地的法院开庭,如此一来简直是有了个和心上人短途旅行的机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gān一行,爱一行,谈恋爱也在一行啊!
赵悦道:“那下回我们大概会在兴阳县人民法院里见面了。”
“下回见。”不痛不痒地与赵悦客套完后,钟灵显然打算就此告别,不料赵悦却趁这时靠近了一步,两个人的鼻尖险些要触碰到一起,两方气息jiāo缠,钟灵微微皱眉,“你…”
“你的检徽有点歪。”赵悦说着已经把手伸到了钟灵胸前,低头替他取下检徽。
二人身高相仿,赵悦低下头时正好处在钟灵颈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自己的心上人,不由故意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手指状似不经意地轻触钟灵的左胸,恨不得那检徽长了三头六臂能跟他搏斗,好理直气壮地尽qíng拖延时间。钟灵身上带着清淡的须后水的气味,赵悦隐蔽而贪婪地细嗅着,只要稍稍侧过脸就可以亲吻到钟灵的脖颈。
钟灵微微皱起了眉头,下意识把头后仰几分,以避开来自赵悦的陌生气息,他与眼前的男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实在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距离,也不乐意接受这样亲昵的帮助,但低头看看正在摆弄他的检徽的赵悦,仿佛是个在堆积木的小孩子,一脸的认真和用心,钟灵虽然感到有些别扭,却还是任他在自己胸前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