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_作者:香小陌(135)

  身体上热度骤然接触,胸膛和下体相贴,孟小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夏天本来穿得就薄,他大短裤遮掩不住身体剧烈起伏。他腿上汗毛敏感,蹭到陌生人他浑身都难受!

  对方好像是用手罩上来,摸到了他哪里。

  孟小北突然就火了,猛推开对方。

  他也有脾气的,粗声道:“我不愿意这样!你别抱我!”

  他甩开对方的手,劲儿很大,打篮球的动作抬手一掌,几乎打飞老师的眼镜。

  萧逸眼镜被扇掉,耷拉在鼻梁上,突然也尴尬,手足无措,脑门都出汗了,眼底也有一丝求不得的惶恐和悲凉:“小北,小北你别害怕,我只是抱一下,也没有怎样!”

  萧逸眼眶骤然湿润,眼神没有焦点,沮丧地低声道歉:“对不起啊小北,刚才冲动了,一个人待久了寂寞,都不懂得应该含蓄,你不要怕我……对不起!”

  孟小北那天抓起书包,大步冲出办公室,闷着头一路走出教学楼,整个人脑子都乱了,嗡嗡地发出阵阵回声。

  他已经懂得太多了“出格”了,因此才吃惊,别扭,不能接受。他整天脑子里意yín他gān爹,可他都还没乱摸过gān爹这处那处,当真没那么熊的胆子。

  当时的年代没有那样开放,无论学校还是学生,都缺乏对这方面的防范与教育,没有人给孟小北打过预防针提这种事。更没人教他遭遇性骚扰如何应对,是应该告家长,还是告学校,难不成要报警吗?没有网络,电视里更不会讲,他压根就没有这些概念。

  孟小北表面镇定,面无表情虎着脸跑出学校。在学校门口碰巧还撞上孙媛媛和一个高年级男生单独走路神情暧昧,孟小北视对方如无物根本没心思琢磨。他自行车都没拿,走了好几站地,在大街上chuī风。他当时很混乱,特别紧张后怕。他喜欢小爹,这原本就是压在心底许多年一个秘密;现在他的老师摸他抱他,又成了第二件压迫在他心里不敢对旁人说的秘密……

  孟小北第二天发烧,没去学校上课。

  其实也没屁大点儿事,就是低烧浑身无力,孟小北从小三天两头闹鼻炎感冒,咳嗽低烧。然而初三下半学期多么关键,还有从医院打着点滴去上课的。孟小北在被窝里蒙着头,把自己裹成一条大虫子,耍赖就不想去学校,他奶奶揍都揍不起来。

  他有足够理由担心害怕,他有丢人的“把柄”握在姓萧的手里,更何况对方在年级里大权在握、分分钟决定他能否拿到留校名额。而且萧逸毕竟是老师,在孟小北一个学生心里,有那年代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老师就是令人敬畏的德高望重的长辈;学校里老师说出一句话,那就是给学生下一道圣旨,你必须遵从照办。因此,孟小北抗拒,却又不敢轻易冒犯和逾越,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对方的问题,还是自己做错了事……

  他才一天没上课,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询问,复习冲刺阶段,怎么能随便缺课?

  傍晚,祁亮下学后也巴巴地跑来探望孟小北。

  孟小北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cháo红,套上背心大裤衩,就跟祁亮跑下楼去。他奶奶一笤帚疙瘩砸在纱门上,追出去吼,“你早上不去上课你!亮亮一来你就出去瞎跑?!”

  祁亮搂着孟小北,俩人坐到家属楼后面一个高台子上,并排坐着说话。孟小北管亮亮借根烟抽。

  祁亮说:“我靠,我还以为你病得快挂了呢!我看你生龙活虎的,比我都jīng神。”

  孟小北夹烟的手摸摸自己脑门:“低烧,我都不用试表,肯定三十七度五。”

  祁亮:“你怎么啦,学太累了上火了?”

  孟小北耷拉着脸:“心里烦。”

  两人沐浴着夕阳抽烟,多年的好兄弟,铁哥们儿。孟小北咬自己嘴唇咬了半晌:“亮亮,你上回说萧老师那个人讨厌,他跟你说过什么吗?”

  祁亮斜眼看他:“问这个gān嘛?”

  孟小北:“随便问问。”

  祁亮:“他又叫你去他办公室了?”

  孟小北:“……”

  祁亮:“你还真去了?你傻bī啊,我不是告诉你别去!”

  孟小北没好气地嚷道:“操,我怎么知道。”

  俩人小心翼翼对视一眼,再迅速调开视线,祁亮低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